Rave Party(狂野派對),這種地方對我而言就像是平行世界一樣。
我會在Rave Party的原因,某日一位保安訓練班時期的同學打電話給我。
「有和上次一樣勁爆的工作。做嗎?」
話說上一次「勁爆的工作」是在清明節當日做墳地保安。
一聽到今次的工作是在九龍灣某展覽中心的Rave Party的保安,我停頓了一下。畢竟這種場地不論在人或是操作上都比較複雜。
「我能夠成為警察的話,日後也要進出這種複雜的場合吧......見識一下吧。」
在一輪忙碌後,我正式進入了駐守的崗位-----酒吧,觀察有沒有人醉酒鬧事.....或者進行和「藥物」有關的活動。
幸運地,整晚都沒有人醉酒鬧事(醉酒跌傷倒是有幾個),由於場館外有警察(場館裡面有卧底)的原故,沒有人進行和「藥物」有關的活動。
(拍攝於活動開始前試運行時,圖中人影是同事和工作人員們)
虛幻的燈光效果刺激著我的視覺,音響強大就連地面和胸口都為之震動。這麼澎湃的場景還是第一次親身感受到。 最初感覺還是不錯的。但十分鐘之後,重覆、無意義的重音依然在震動我耳膜,我開始覺得吵耳和煩擾。
「為什麼這班人會喜歡這種鬼地方呀?」
雖然在電視上見過,也知道社會上百人百色。但親眼目睹著某些參加者的行為,我感到困惑。
「難道那女生被誰親吻也無所謂嗎?」
「難道那男生只要是女的都會去抱和親嗎?」
「她是故意走光的嗎?(臉紅/非禮勿視)」
先此聲明,這些腦裡面的說話不是對這些人士的批評,而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
清晨5時,那煩人的瘋狂拍子終於停止,當我以為疼痛的耳朵終於可以脫離折磨時,一些令我很火大的聲音在舞台前出現了。
「One More!One More!One More!One More!One More!One More!One More!(再來!)」
唱片騎士(應該是這樣稱呼)後見群情凶湧,就只有「One More」了。最後「One More」了足足兩次,唱片騎士知道該是交場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長達數小時的聲波武器轟炸宣佈完結。之後是最愉快的環節-----下班和發薪。活著的感覺真好呀~~
當我離開場館時,看到一堆人像是十分疲倦地坐在場館門前。
最初我以為這些是醉倒了的那班,直到我無意看到其中一人的面孔。
那是其中一個剛才在吶喊「One More!」的人,我會認得他是因為他穿著一件很有趣的外套(笑。
剛才......也是十幾分鐘之前,這個人還是非常有活力地大叫「One More!」當轟炸再次開始的時候,他也是玩得最high的一個。
為什麼現在他會那麼累?為什麼他和剛才可以有那麼大分別?
沿著清早安靜的街道走向車站,我終於可以有條有理地思考晚上時想到的問題。
赫然發現,全晚根本沒有我想像中的麻煩出現。原本我以為會有很多麻煩事會發生的。
也許這些人並不像輿論中那麼壞呀......
也許,他們會喜歡那種瘋狂的拍子......甚至使用藥物的原因,是因為那有著「highway effect」般的催眠效果。跟隨著那種狂暴的拍子起舞,燃燒自己,忘記煩惱,忘記不快樂的事,用自己的方法發洩著對現實的不快。在他們的價值觀中,這才是「活著」。
但當拍子停下來的時候,這班人就得回到「討厭的現實」。所以他們不想拍子停下來。
街上開始出現上班族們還沒有睡醒的身影。
早晨的風吹過我的臉龐,看著「現實」的風景,那瘋狂、狂暴但空虛寂寞的拍子,以及「One More!」的絕望吶喊聲,彷彿再次在我耳邊響起。
街道愈來愈繁忙,望著早晨的天空,我為自己「確實地活著」感到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