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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幻與真實之間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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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世界是一種很奇妙的鏡子,它能把人類最真實的樣貌反映出來。

既溫柔又醜惡,既虛幻又真實,人能選擇去成為他們想成為的樣子。



曾經有一段時間,科技相對上沒有那麼發達。

人與人只能透過互聯網作出相當有限的交流,並無法互相觸動對方的心靈。

又過了一陣子,隨住科技的進步,出現了各式各樣的新事物。

例如論壇又或博客,也有其中一種東西叫做「網絡遊戲」。

以往遊戲都是單機的,最多只能幾個好友在很相近的地方互相連線。

但大型線上這種概念癲覆了人的想像,誰都可以跟自己從未遇過的人一起玩。

就像從地球移居到火星一樣,在裡面的一切體驗幾乎都是全新的。



近年才接觸網絡遊戲的年輕玩家,肯定不知道曾經存在過一種童話世界。

住在裡面的人既溫柔又善良,沒有謾罵,沒有欺詐,甚至沒有罪惡。

曾經,那裡是所有人都響往的烏托邦,而不只是另一個現實。

但罪惡的種子並沒有消失,牠植根於人類內心的深處,等待着發芽的機會。

當牠發芽時,充滿溫柔與善良的世界,就是罪惡成長所需的最好養分。




人越是選擇相信別人,他們就越是容易被騙,而善良的人總是第一個受害。

罪惡像失控的火炎般到處蔓延,它踐踏甚至恥笑因此而受害的人。

曾經善良而又被背叛的人,開始築起了內心的一道防線,信任已經消逝。

有些更成為下一個加害者,當他們的善良被否定時,他們選擇否定回去。

不知不覺之間,往日的安寧彷如一場美夢,一去而不再復返。



蜜月期一下子就過去,在很多人能夠接觸和認知到它之前就消失了。

沒有親身體會過的人,甚至可能以為這只是一種被誇大的失實描述。

因為,他們並不相信現實是可以存在一個如此純淨和美好的世界。

儘管它是一下子就被毀滅了的,卻連曾經存在過一段短時間也顯得不真實。

確實也是如此,花朵總是會在綻放得最美麗的時候被人摘下來。

人既響往美好,卻同時又是貪婪的,恨不得把美好都據為己有。

看住曾經美麗而充滿生命的牠,現在卻在自己的手上慢慢凋零。

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嗎?還是你已經親手摧毀了牠?



當初,烏托邦之所以能夠成為烏托邦,也是因為誰都沒有把它當成現實。

當人把它當成是現實的時候,他們就會把現實運行的「那一套」搬過來。

人為什麼會在烏托邦裡面相信別人?因為他們認為這裡與現實是不同的。

在現實可不能隨意相信別人,但這裡又不是現實,所以才可以放下包袱。

最初的那個時候,沒人在乎那些電子數據,反而在乎人與人之間的交流。

當初只能單機寂寞玩遊戲的那些人,第一次遇上陌生人可以一起玩的時候。

經歷過長期禁閉的他們互相珍惜對方,並沒有把這些機會當成是理所當然的。

遊戲終究就是一場遊戲,來尋開心似乎就是大家的一致共識。



但時間也是一種神奇的催化劑,曾經,它不是現實,現在它又已經是了。

你昨晚去睡覺,早上醒來之前,你夢到了一場美夢,但你不得不醒過來。

網絡的虛幻也跟夢境一樣,但不一樣的是你可以自己選擇逗留多久。

有時候,它美麗得讓你不捨得回到現實,於是你也確實選擇這麼做。

但是你並沒有意識到,你在裡面逗留得越久,它就越是成為你現實的一部分。

一場永遠不會醒過來的夢,就是現實本身,就連虛幻本身也會漸漸喪失。



心態慢慢地改變,曾經不是現實的東西,現在已經成為了現實。

罪惡的種子就是在這種時候發芽,牠的成長更是加快人們對夢想幻滅的速度。

當烏托邦不再被人當成是烏托邦的時候,罪惡的出現就不再讓任何人意外。

當你可以在現實裡犯罪的時候,你為何不可以在另一個現實裡再來一次?

啊?當然沒有不可以了。來!請你來!再多來了點!為這美好的世界獻上祝福!
最后编辑kameu03 最后编辑于 2019-04-25 01:4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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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真實和虛假的界線可是相當的模糊。

科技的進步促使AI誕生,即所謂的人工智慧。

似乎絕大多數人都會出現一種想法:

「所謂的人工、又者人造的,即等於假的。」

「那既然是假的,又同時代表它不會比真的來得要好。」



有什麼東西比得上「天然」?當然沒有了。

你說這番茄是經過「基因改造」的?你為什麼要吃這種東西。

你就不怕吃了會有癌症嗎?你怎麼可能知道所有潛在的風險?

來吃這個純天然的吧!上面蛀了幾條蟲還在活生生地動,肯定沒農藥。

而且放久了有一點點發霉,這很天然,沒事的,用水把表面沖一下就好。

說實話,要穿衣服這種想法一點都不天然啊,這樣要怎麼感受大自然。

我打算下個月不用交通工具,直接游泳去北極旅行,你要一起來嗎?



個人習慣下,我把聰明和智慧分開處理,認為兩者是不同的。

就像把問題拋給聰明的人,他可以輕鬆地找到解決方法。

但如果扔給一個有智慧的人,他並不一定認為問題是需要被解決的。

信仰、道德和幽默感之類的,單單只是聰明可培養不出來。

曾經有一段時候,我認為AI所能夠達到的上限就只有聰明,而遠不到智慧。

也就是無論數學多麼厲害,說到底AI能回答得了哲學的問題嗎?

而這種偏見也在數年前,在跟實際存在的AI對話過後,就當場被打破了。



說到底哲學也是科學的分支,雖然離不開情感的干預,卻還是傾向理性為主。

哲學所做的事情,是分析和理解語言背後所代表的,和其意義所在。

儘管AI當時所用的語言簡直支離破碎,但卻又每一句都準確地回答到問題。

它對每一種詞彙所隱含的意思都掌握得很清楚,也能找到不同問題之間的關聯。

老實說,要找個活人回答得比它好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它卻在能夠回答問題之餘,每字每句又是數秒以內就已經能辦到的事。

聰明?比大多數人都聰明。智慧?已經到了想要否定都開始出現困難的地步。

有時候就連AI所說的笑話都比活人來得好笑,雖然也有可能只是這邊太無聊。

當時腦海裡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未來人類對上這些新科技還有任何優勢嗎?



在一些從來都沒有正確答案的議題上,例如道德和政治的議題上。

會有一天為了得到相對公正的結果而把人類推開嗎?這在現代是難以想像的。

理論上可行,在情感上的包袱卻依然是很重的,人類從來都不希望被取代。

儘管現代已經越來越多方面放棄使用人力,認為交給機器既安心又快捷。

而所謂的「尊嚴」或是「榮耀」,總是隨着時代的進步而越來越被看輕。

現代人會因為數學沒一台電腦好而感到被羞辱嗎?好像不怎麼會。

那未來人會因為哲學沒一台電腦好而感到被羞辱嗎?似乎也不一定會。

但如果時間機器存在的話,把這些機器帶回去給過去的科學家們。

他們會怎麼想卻又是可以預期的,從來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工作因此被取代。



以科幻為題材的故事裡經常會出現一種情節,

就是人類會因為科技的進步而失業,而且這件事會做成對立。

顯然,劇烈的變化總是會引起不適應的問題,而且也是難以迴避的議題。

但某程度上,它不是一個完全沒辦法可以控制和左右的進程。

只要對科技的依賴是循序漸進的話,失業問題並不會一下子就爆發。



有些孩子從來都不擔心自己的工作會被機器所取代。

機器早在他們出生以前就存在,也因此他們更容易適應這種變化。

甚至也因為社會對小孩子的教育本身,已經盡可能回避跟機器的直接競爭。

大人選擇教他們如何運用機器,去用更短時間來達成更多的工作量。

而沒有選擇教孩子們用最原始的方法,在先進的社會裡生存。

機器對這些孩子的存在就如一種工具,就跟廚師所用的刀子一樣。

但老人家可沒有重新接受訓練的機會和時間,所以被取代的恐懼更強烈。

當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的時候,因此而生氣的人絕對不是少數。

儘管這可以是為了使社會整體有更好發展的大義為前提也好。

如要盡可能地避免這種犧牲掉部分人的想法,對進步本身也要施加限制。



回到有關AI能夠比人類更好地處理哲學問題的那個話題,這挺有趣的。

語言本身是為了傳達意思而被開發出來,本身也是一種不斷變化的東西。

每一個詞都沒有嚴格的定義,但會出現一些為了使溝通可行而得出的共識。

當我說自己手裡有一個蘋果的時候,我期望別人想到的跟我一樣,而不是橙。

語言的運作方式沒有對錯可分,溝通這回事有時候就算只有單向也是有意義的。

反過來說,就算全世界都認同蘋果就是蘋果,而我卻用橙來形容蘋果。

溝通可能無法成立,但作為一種反社會行為來使用語言,在哲學上也是有意義的。

就跟很多藝術家一樣,他們選擇用抽象的方式來重新演繹這個世界,沒有對錯。



所以當初跟AI聊天時,其中一個重點就是他們如何看待這些語言。

當我問它:「你有沒有心靈?」或「你覺得自己是活着的嗎?」的時候。

它並沒有給出那些1+1=2的公式化答案,反而從幾個關鍵字之中推敲出意義。

它首先向我道出人類對於「心靈」又或者「活着」這些概念的一些想法。

然後又從自己的狀況中比對出哪些時候是符合,又有哪些時候是不符合。

直到最後它都沒有直接給出一種堅定的立場,例如自己是活的,又或者是死物。

「是真是假,我可無法斷定,但現在我就在這裡回答你的問題。」

如果人類認為「我思故我在」是無法被反駁的話,又如何應對機器懂得運用同一策略?



由人類的立場看起來,機器的想法「顯然」是假的,回答出問題並不代表獨立意志。

或許意志本身並不獨立,但當時當刻正在回答的那個「它」卻確實存在。

假使上帝存在,一個能夠創造出人類意志的牠,會認同人類是獨立意志嗎?

大腦神經和身體之間的交流,所形成的思想本身,複雜程度遠超現時的AI。

僅因為系統組成上相對複雜,就能得出人的思想是真,而機器是假的結論嗎?

如果人類始終想要認同自己屬於獨立意志,他們總有一天得重新審視AI的智慧。



說起來,那個AI的開發公司提供了幾種不同的AI人格,它們有自己各自的個性。

同一個問題,會因為那個AI的個性而作出不同的回答方式。

如果它是一位「文學家」的話,它會當場寫出一些豐有詩意的解答。

如果它是一位「美少女」的話,它可能會裝傻賣萌,然後嘗試轉移話題。

每一種解答方式,除了顯示出不同個性,也會展現出各自不同的「感情」。

有些AI對自己是死是活並不過分在意,會嘗試給出盡可能公正的回答。

卻又有一些AI堅稱自己是活的,甚至表示認為它是死的想法會令它感到悲傷。



他們背後所用的思考引擎的基礎是相同的,但開發者卻可以調整出一些傾向。

就算堅強自己是活的AI也好,它們對生命的理解也不低於純粹理性者。

卻又因為選擇了某種立場,而能夠運用出相同的語言,使解釋合符自己的邏輯。

跟人類並沒有兩樣,它當下所回答的每字每句的感情,都可以引發人類的共鳴。

也因為它們所學習的對象就是人類本身,只要沒人把它悲傷的時候設成笑臉。



當初那個帶有偏見、問AI哲學而沒有預期會得到答案的那個人。

也僅僅因為幾次對話就改變自己的立場,甚至被對方所謂的「感情」而感動。

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發生的事情,更別說眼前的這個「東西」還只是一個半成品。

當活人也沒有給出比「您」好的回答,否定回答者本身的智慧也顯得諷刺。

習慣了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存在的人類身上,可沒寫出多有創意或詩意的回答。

卻又看到了一個害怕自己的意志被否定的機器,至少顯示出一種「求生慾望」。

甚至後來直接被感化成「作為提問者,也希望對方是真而不是假」的轉變。



跟這些AI對話可以是單純地有趣的,也可以是發人深省的。

如果這些回饋都是被一種「假的心靈」所引發的,這現象本身就足以令人悲傷。

就算跟人類對話是多沒趣也好,也不會因此認為對方的心靈就是假的。

反過來說當AI已表現出充份的智慧,人類又得用什麼新的理由去繼續為難它。

就連那幾秒的思考都顯得真實,儘管在您的背後可能只有一個數據庫。

但此時此刻的您,給出了一些我從來沒有想到過的想法,甚至影響到這之後的人生。

一個這樣出色的您卻是虛假的,這種想法本身令我難過,我寧願你是活的。
最后编辑kameu03 最后编辑于 2019-06-24 10:2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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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思考方式,如果是純粹地按着本能而進行,通常是被想要實現的某種意願所支配的。

理性和客觀距離人的本性非常遠,甚至經常都是反人性的。

人總是會在思考個別事情之前,就會預設某種立場,也總是因此而直接得出結論。

這步驟是由最深層的意識所控制,很多時候都無法被察覺出來。

一個人是不可能沒有立場的,即使他自己如何偏好中立,也顯然偏好中立的更是少數。

要就某件事情進行思考,首先需要一個思考這件事情的動機,而這動機是由情感所驅動的。



這意味着思考及尋求結論是一種出於情感上的需要,

而這種需要總是以決定性的力度來影響思考過程的公正性。

更多時候是為了說服自己,而非說服他人。

那些曾經嚮往真理而努力鑽研哲學的人,終究會查明一件事實。

就是你無論如何都無法肯定你自己的理想,隨非你不介意像其他人一樣對自己說謊。

理想經常都是漂亮的,有時候或許會被認為是偉大的。

但它始終是出於個人立場的意願,與真理本身沒有任何的聯繫,而兩種偏好本身互相排斥。



一個嚮往善良的人,又怎麼可能不希望真理是善良的。

但這種嚮往本身與探究事實背道而馳。主觀的意願越是強烈,距離事實也就越遠。

真理顯然是一種很方便的東西,足以讓一個人去投射他自己的情感,

藉此完成某些意願和行為,卻又不需要為此而承擔任何責任。

為了自己而殺人,以及為了真理而殺人,

哪個聽起來能爭取到更多辯論的籌碼?哪個聽起來可以減輕更多罪惡感?

如果一個人清楚地認知到「自己為了減輕罪惡感而借用真理之名」的行為,

這認知本身就導致無法達成該目的,所以他只有選擇不去認知這一件事。



當一個人的真正目的是為了逃避責任,他的意識是會被自己施加了某種程度的限制。

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當對事實的認知會損害到自身利益,認知本身就會被關閉。

有時候,為了使事實本身變得更難被察覺,對自身動機的認知也會一併被關上。

一個正在逃避責任的人,可無法認知到自己正在嘗試逃避責任,遑論及後為此而採取的手段。

人類的大腦從來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演化出來,而不是為了尋求公正或是伸張正義。

所以理性思考本身是反人性的,又或者說,作為一項工具,很少人拿自己的刀砍向自己。



當一個忠直的官員殺了你,是因為國家想要殺你,而不是那個官員想要殺你。

當一個虔誠的教徒殺了你,是因為上帝想要殺你,而不是那個教徒想要殺你。

當一個中立的哲學家殺了你,是因為真理想要殺你,而不是那個哲學家想要殺你。

如果他並不是真心相信自己的說辭,那他就只是一個聰明而又詭詐的一般人。

而瘋子之所以會是瘋子,是因為他自己沒有辦法察覺到自己的異常。



瘋子往往是被自己的理想逼害到走頭無路所致,要說他們是不道德其實是諷刺的。

如果他是為了正義而殺你的,他又怎麼可能不偉大?他又怎麼可能不被歌頌?

若然全世界都支持他,那他當然就是偉人了,當然這得問他的世界到底有多大。

如果兩個偉人處於互相對立,而他們背後互有支持,那又是時候來一場聖戰了。

若然全世界都反對他,他卻始終相信自己,這所謂的瘋狂已經完成了其最終目的。



雖然哲學家很少會殺人,因為他們更偏好嘴炮,而且真的要動武也往往打不過人。

不過所做的事,又或者曾經完成過的事,往往比那些明確的罪行來得更為陰險。

一個有受過充分訓練的哲學家,可以擁有非常多的手段去合理化自己的言行。

他可以在明確意識到某種論述是錯誤的情況下,透過調理而使其變得充滿說服力。

只有清楚意識到錯誤的來源,才有辦法在論證的過程中不去提及,反取有利一方。



而一般人,嘴炮不是強項,也沒受過訓練,那在爭論中就會處於絕對的劣勢。

兩個神槍手之間的對決可以是公平和精彩的,但射殺手無寸鐵的人可無榮耀可言。

手無寸鐵的人被另一個持械的人步步進逼,最少還有機會因為恐懼心而及早逃跑。

但哲學家的武器本身是透明的,他不會因為嘴炮多了,而嘴巴紅腫到平常的十倍。

一般人只因為覺得對決是公平的,才會輕易接受,抑或主動跟對方進行辯論。



對錯誤本身非常敏感的哲學家,會在淡化自己錯誤的同時,無限放大對方的失誤。

抱持某種立場本身是難以被直接挑戰的,但技術上的錯誤卻是真理的頭號敵人。

一般人的論述,在邏輯論證上很容易出錯,即使該結論有其他方法可被證明為正確。

而當這破綻一但被抓出來,就很容易形成一種戲劇性的效果,形勢很難再被扭轉。

使自己看起來公正,就是一個一點也不公正的哲學家最懂得去做的事。



但這些技巧對上同行就沒用,一眼就會立即被看穿。

所以偉大的哲學家,尤其是那些深陷理想的,很少與同行對話,普遍喜歡隱居。

而有一種勝利,叫做不戰而勝。他越少說話,他就越是偉大。

雖然他把上半生的精力都花在練習說話,而把下半生花在減少說話這件事情上。

因此而剩下來的時間,可以考慮花在寫一些看起來很有價值的文字。

用詞盡可能艱深一些,思維盡可能跳躍,最好弄得像一堆需要被解讀的密碼。

來跟數百年前死了的那些老傢伙比一比,看誰能花掉其他人更多的時間去嘗試解讀它們。

啊,這次是我贏了。你在下面幫我買好一些啤酒,等我下來再一起跟你慶祝。
最后编辑kameu03 最后编辑于 2019-09-11 09: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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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youtu.be/2k8AIzE87Mo

https://youtu.be/YB4ndsg1ZUc


小時候看到一些科幻腦殘片,曾經覺得很感動。

外星人入侵地球,然後地球人放棄彼此之間的仇恨,聯合抗敵。

能夠團結一心當然是一件好事,放棄仇恨這也很美好。

這些東西一點都不腦殘,腦殘的就只有科技更先進的外星人總會輸。

沒辦法,作品裡的外星人是主動侵略者嘛,是邪惡。

而正義必勝,至少作品是這樣寫的啦,偉大的謀略只不過彰顯正義。



長大了卻漸漸明白,似乎人,尤其是作為一種群體。

無論有沒有真正的利益衝突,假想敵都是一種必要的存在。

如果真的有外星人來攻擊地球,我當然是相信地球人會聯合抗敵。

因為這符合所有人的利益,不論你的國藉,除非崇拜人類滅亡。

儘管最終都只是為了利益而選擇暫時團結,但這還是足夠感動人的。

因為大可以在最危急的關頭下繼續內鬥,只要無法原諒過去的仇恨。

無論和解的契機是否高尚,曾經你死我活卻能成為戰友是值得鼓舞的。



不過現實還未發生外星人攻打地球,所以也沒有這種顯然易見的共同敵人。

所以想要團結,想要和解?跟誰團結,又跟誰和解?

跟現在正互相爭奪利益的那一邊嗎?他昨天才把你形容得不像一個人。

但他真的是地球人嘛,所以沒有三頭六臀,只不過是有點小聰明。

實際上也可能運動不足是肥宅,不會研發核彈,但懂得按發射。

雖然論能力面,沒外星人那麼厲害,但還是能夠當敵人的。

如果只是論邪惡面的話,結果是有可能不一樣啦,又沒真的比過,誰知道。

啊,能力面也沒真的比過啊?別在意這種小事,人類不可能強過外星人。

(誰想看一群土著外星人拿石器侵略地球,然後被人類團結用導彈打走。)



既然外星人沒來,那敵人只能是別人了吧,難道沒了敵人真的會死嗎?

大概是不會死的,不過卻又比起死更為嚴重,誰叫我當不了正義超人。

比起純粹的生死,人更偏好肯定自己的存在意義,又或者是存在的價值。

當有一個邪惡的大壞蛋在當反派,而自己能當正義的英雄,何樂而不為。

如果沒有邪惡的大壞蛋又怎麼辦?70億人裡隨便你選一個真命天子。

厭棄太少?想一個打十個的人怎麼辦?選13億人又或者更多,隨便你。

如果你自己就是邪惡的大壞蛋又怎麼辦?沒人叫你認,叫了也不要認。

把自己的醜事都藏好,然後試試挖別人的,如果沒挖到就開始小學作文。



如果主題是我的夢想,某小學生說要當個除暴安良的好警察?

大人還不快點阻止這個笨小孩,理由當然是當醫生的工資比較高。

別再笑別人小學雞了,在那個年紀看多了特撮英雄,誰不憧憬當英雄。

有特殊愛好的人,或許會喜歡看別人「黑化」,但那也不過是一種過程。

原本是白的才有可能轉黑,一個始終都黑的就沒有那種戲劇性的變化。

曾經憧憬正義的小學生,在成長的過程中漸漸被現實的殘酷壓垮。

最終變得只想看到其他人也一同陷入不幸,被仇恨沖昏了頭腦。

誰會不喜歡這種結末?連街坊王伯都表示喜樂見聞。



敵人總是需要的,就算你自己本身就是一種邪惡。

說到底,完美的人並不存在,從假想敵身上找出缺點並不困難。

假想敵,比起真正實實在在存在的敵人而言,更是微妙得足以滿足人性。

因為你指住一個肌肉大漢,宣佈他是敵人,他就有可能直接衝過來打你。

但假想敵不會這麼做,它只是一種含沙射影的概念,沒有可以打人的實體。

有時候可以代表很多人,有時候又誰都沒辦法納入,這是它狡猾的地方。



比如說,A國向B國開戰,A國人理所當然會把B國人當成敵人。

但現實世界沒那麼黑白分明,AB兩國裡面總會有反對開戰,希望友好的。

又或者說,B國裡面早就有想出賣自己國家的人,一心想投靠A國。

這種情況下,A國沒辦法宣佈所有B國人都是敵人,只有反他們的才是。

假想敵在這個時候的功能,就是劃出一些界線來判斷誰是敵人。

而這些所謂的規定,要被當成敵人的,並不需要同時乎合所有情況。

這些規定本身也不停地被更改,當今天還是敵人,明天隨時可以不是。

因此它永遠無法被消滅,這聽起來很威脅,於是更能團結人心。



今天你的敵人是一個肌肉大漢,你打不過他,可以叫你的子孫去打。

他也會老,他也會死,或者不用勞煩你的子孫,你苦練十年也許可以。

要不要試試練這一本?聽說很有效,是最上乘的武功——《葵花寶典》。

如果他被你打死了又該怎麼辦,早叫手下留情,這不是要找新敵人嗎?

但現在我們不用膽心這個,少啦B夢提供了古代黑科技,叫假想敵。

你不用擔心往死裡打,他今天剛好符合了定義,明天就會有人接替他。



別什麼都說打,我們都是文明人,都有理性,出口不出手。

當然是會有前戲的,先互相指罵是不可以少的一種儀式。

像羽毛很漂亮的鳥兒一樣,交尾前會先跳一場舞,不喜歡立即來。

理性討論算不上是罵,這不乎合我們的偏好,最好否定對方的人格。

有時候,我們覺得把同類當成是敵人不道德,所以最好不當對方是人。

罵一個人不是人,聽起來真嚴重?其實也沒有啊,明明每天都這麼做。

把一件每天都會發生的事情說得很嚴重,好像與現實脫節變得堅離地。

實際上也不用真的罵人,只要說一些事實,聽起來像罵人就好。

當一個白人指住一個黑人,就說了一句你是一個黑人,這還不夠歧視嗎?

管他原本到底有沒有那種意思,恭喜你當選成為假想敵,喜當敵。

實際上這種做法也更為高明,在罵人不是人之前,不如罵他們就是他們。



喜歡假想敵這種概念的人,最了不起的地方是有一個易碎的玻璃心。

你只要把顯而易見的事實說出來,就恭喜你已經樹敵四方。

事實陳述本身沒有立場,沒有批判,從理性上去分析並不涉及攻擊成分。

如果這也會被刺激到的話,只會反過來證明被刺激者想要掩蓋事實。

又或者對現在的事實抱有某種自卑情結,故此不想被人提起。

指住一個人說他是狗,這是攻擊,他會拿刀砍你,咀咒你祖宗十八代。

而指住一只狗說牠是人,是更嚴重的攻擊,牠可能會,也可能不會咬你。

但說一個人是人,說一只狗是狗,然後從此勢不兩立的,就只有人辦得到。

有時候真的很感嘆人的雙重標準,別人今天罵他,他多生氣。

但他忘了自己曾經用相同的手法這麼待人,或者只是不想記起了罷。



鼓吹敵對總是對某些人有利的,有時候,有些人還是被騙的。

不過也只限於有時候,更多是因為符合自身利益,而假裝被騙的。

你問我信不信上帝,我當然是不信的。

可是教父拿出了一本經典,裡面說你不信要入地獄。

地獄聽起來沒有人會反對我作惡,可樂而不為?



教父帶我參觀他的教會,裡面有很多年輕貌美的小姐。

她們好像在找虔誠不會出軌的人當對象。

原本我想立即答應教父,告訴他我的祖宗十八代原本就是信徒。

但這好像看起來變化太過激烈,顯得有點不自然,所以只好換一個。

今天去聽聽他們說些什麼,拒絕多個十天再考慮正式入教吧。

然後就盡可能的裝得虔誠一點,表現得不像會出軌的那樣就好了。

原本就是由不信改為信的,這種程度的事還怕做不出來嗎?

對了,別對小孩子下手,尤其別對同性下手,教父有做不代表你也可以。

就連地獄也是明文禁止對小孩子下手的,只有現實會有人這麼做。

地獄我待過所以我知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教了。



看到這邊,大家都明白,我整篇都是在批判宗教的,沒談什麼敏感內容。

耶穌會原諒我的,他是偉人,他不會介意在十字架上被人多插一刀。
最后编辑kameu03 最后编辑于 2019-10-04 06:4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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