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伊甸园魔女第二章：觉醒

第二章 觉醒
      被关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多久了呢？我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连对自己可以完好无损的走出去都已经不抱希望了。
        唯一用来打发时间的方法就是睡眠。但是自从他们用了不知是什么材料制作的链子把我半吊在墙上以后，就连梦境这最后的庇难所也离开我了。身上凡是出血的地方，只要接触到那种材料就会如灼伤般疼痛，常常是不知何时就会在疼痛中醒来。这时，如果运气好的话嘴边刚好就会有一个瓶子。只要喝下瓶中的液体就会大大缓解痛苦。不过，半梦半醒间我也无法判断那是什么。
        “铿锵！”
        地下室厚重的铁制大门发出沉重的声响，很久以来我第一次看到了人。
        “…路易？”我艰难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路德维希.梵.艾斯贝尔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才缓缓向我走来。借着昏暗的光线，我勉勉强强能辨别出他标志性的金发。艾斯贝尔隔着关押我的铁栅栏停下来，我没法看清他的表情。
        “萨兰一定要进来，我没同意，让她在外面等了。本来夕音也坚持要来，被我拦在家里了。”
        “…是吗。这样也好。我现在这样子…”还没说完，艾斯贝尔就打断了我说的话：“劳尔，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爱斯贝尔的语气，我有些惊讶。“什么怎么回事，我只记得我从家中逃了出来，没多久就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人就在这里了。难到把我关在这里不是亚伯兰的意思吗？”
        艾斯贝尔摇摇头，问到：“你觉得自己从家中逃走了多长时间？”
        我被问得一头雾水，忐忑地回答到：“大概也就是一天半左右吧？”
        “是三个月！”
        一时间我忘记了身上的疼痛，睁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艾斯贝尔更加用力地摇头说道：“是魔术协会派人把你找回来的。他们打算以屠杀四位代行者和六位平民的罪名审判你。”
        “这不可能！”我忘记了自己还被链子锁着，想要站起来，却又被拉了回去。伤口接触到链子，发出“滋滋”的声响，不过我已完全不在意了。“这不可能！路易，我没做过这种事！”
        艾斯贝尔难过地看着我说到：“我也不相信，萨兰差点和教会派来的人打起来。”他抚了抚金色的头发－我还记得，那是他感到困窘时的习惯动作－然后才艰难地说：“其实…发现你后第一个赶到的人就是我。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劳尔，我很抱歉。这恐怕是事实。” 
        “怎么会…”我跌坐回墙角，一时间不知所措。
        “可我根本没有印象，更不记得有更教会的代行者交手。”
      爱斯贝尔点点头说：“所以他们认为你当时是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的。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虽然我和萨兰极力反对处置你，但是恐怕…”
        爱斯贝尔走近了一步，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急切与悲伤。
        “没关系的，路易。亚伯兰虽然不喜欢我和哥哥，但是我们毕竟是家里最后的继承人，他不会放任不管的。”我勉强说着安慰他的话，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对于亚伯兰是否会来救我，我感到非常悲观。
        就在这时，铁门再次打开了，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外，我听到了另一个非常熟悉得声音。
        “路易，没时间了。快点！”
        黑暗中，我能感到萨兰正竭力向我和爱斯贝尔这边看来。爱斯贝尔急忙应到：“好的，这就来！”
        就在爱斯贝尔转身要离去是，我叫住了他 ，在黑暗中给了他一个看不见的笑：“那个…爱斯贝尔，萨兰，谢谢！”
        萨兰低声说到：“劳尔，照顾好自己…”然后就离开了门口。爱斯贝尔只是沉默这，坚决地点了点头，急匆匆走出了地下室。
        地下室再度恢复了死寂。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有不甘地回到了角落里……
        几天后，又有人来，用跟锁链一样材质的其他刑具将我牢牢限制在牢房的小角落里。疼痛几乎令我麻木了，唯一的慰藉只剩下那不知名的液体，而爱斯贝尔和萨兰再也没有来过”
        在为数不多的清醒时间里，我时常想自己大概至少也要在这里待上数十年吧。这样的念头折磨得我感到自己似乎真的失去了理智。
        “这样啊…那么我问你，你想离开这儿吗？”
        有一天，我隐隐约约听到了这样一个声音。
        听起来是位上了年纪的男性的声音，我想抬起头来寻找声音的主人，却看到他就站在我的面前。
        “你…你是谁？”
        “我吗？”老人轻轻的说到。是幻觉吗？我看到他周身似乎发出了光芒。
        “我的名字是拉斐尔。我来是帮你出去的。”
        “救我出去？”我觉得难以置信。
        “没错。只要你跟我定下一个契约，我就救你出去。”
        我迟疑了。看起来他似乎没有惊动任何人，孤身来到了被严密把守的地下监牢。我该相信他吗？
        见我一言不发，老人并没有生气，依然保持着沉着的语气说道：“看来你并不相信我呢。这也不奇怪。不如我先给你看样东西，之后再作决定吧。”
        不等我开口，老人就把他的手轻轻放在离我的额头数公分远的地方。
        那一瞬间，我失去了思考。
        当时的我是以怎样的心情看待流入头脑中的东西的呢？我已经忘记了。完全失去了思维能力，对于老人呈现的东西唯有全盘接受。不，我所看到的，接受的，大概只有那个东西的一块儿碎屑的份量吧。即便是这微不足道的部分也足以令我震惊。那种东西是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
        老人放下了手，我却长久地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用颤抖的声音问到：“刚…刚刚那是…是什么？”
        老人却反问到：“你觉得那是什么？”
        我发这抖，吐出几个字：“…永恒。”
        老人依旧用一成不变的声音说到：“刚才你看到的，就是无数人类所追求的永生和真理 。那是神所创造的永恒，你们人类则称之为‘根源之涡’。”
        我惊愕地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问到：“你…是什么人？”
        “我并不是人类，我是拉斐尔。”
        拉斐尔－－太阳天使，神之光。
        有点犹豫地，老人斟酌着词句说到：“我并没有什么固定的形态，只是为了方便才会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你面前。…我原本也没有名字，不过在你们人类的文化中，拉斐尔的形象与我比较符合罢了。”
        我无言地盯着地面，回味着老人的话。他真的如自己所说，是神之光明吗？
        “那么，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定立契约？”
        老人的话将我拉回了现实。我看看四周，那些束缚着我的锁链和牢笼。跟老人让我看的东西比起来，这些是多么可笑与悲哀啊！
        那么，我就这样决定好了！
        “救我…”我轻声说
        “什么？”拉斐尔俯下身子问。
        我猛地抬起头来吼到：“救我！让我离开这儿！哪怕是要我把灵魂卖给魔鬼也好！让我离开这儿！！”
        拉斐尔直起身子，用威严的眼神盯着我。他周身的光芒变得越来越亮－－那不是幻觉－－之后，光芒四射，吞没了一切。
        在再次失去知觉前，我听到了老人的声音。
        “那么契约达成。你是最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