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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meu03 - 2010/4/24 14:44:00
勇 气

[wrap=前言]
  如果你不勇敢,你就不真实;如果你不勇敢,便无法去爱;如果你不勇敢,你没有能力深入现实中探究。所以,只要先有勇气,其他一切会发生。

  前言——生命本该充满惊奇,
  别说是不确定,叫它做「惊奇」
  别说是不安全,叫它是「自由」。

  我在此不是要给你某种教条,因为教条让人感觉确定;我在此不是要给你什么对未来的承诺,所有关于未来的承诺会使人觉得安全。在这里,我只是要使你警醒与觉知一件事,那便是:与生命中一切的不安全、与生命中一切的不确定、与生命中一切的危险,共处于每个当下。

  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找寻一些确定、一些教条、一些「主义」,找寻你可以归属的地方,找寻你可以倚靠的人。你出于恐惧来到这里,想要找一座美丽的监狱,好让你可以没有觉知地活着。

  我想要使你更不安全、更不确定,因为生命本是如此。当生命是更不安全、更危险时,唯一可以响应的方式是靠觉知。

  有另一种可能性,是你双眼闭上,成为教派主义的人,做一名天主教徒或印度教徒、回教徒……你成了一只鸵鸟,但你的生活不会因此而改变,你只是闭上眼睛,然后做个愚蠢、迟钝的人。你的迟钝使你感到安全,所有的白痴都觉得安全;其实,也只有白痴会觉得安全,一个真正生龙活虎的人总会感觉到不安全,有什么会是安全的呢?

  生命的过程不是一成不变的,你没办法确定任何事,生命是一个无法预料的奥秘,没有人能知道下一个片刻会发生什么。即使是你以为住在第七层天堂某处的神——假如他住那里的话——他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因为他要是知道的话,那生命只是一场作假,所有的事已经事先写好了,所有的事已经事先命定好了。

  如果未来是一个未知数,神怎能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如果他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那生命不过是一个刻板的机械化过程,如此生命便失去了自由,而没有自由的生命怎么能叫生命?这么一来,成长或不成长都是不可能的。倘若一切都已事先设定好了,生命也就不再缤纷光亮、不再那般高贵庄严,而你,充其量只是个机器人。

  不,没有什么是安全的,这就是我的讯息;没有什么能是安全的,因为一个安全的生活比死亡还糟糕。没有什么是确定的,生命之中到处都是不确定、到处都是惊喜,美就美在这里!你永远不会来到一个时间点可以让你说:「现在我确定了」,当你说你是确定的,你等于在宣告你的死亡,你已经自我了断了。

  生命总是夹带着许许多多的不确定在前进,这是一种自由,不是不安全。

  我能了解为什么头脑管自由叫做「不安全」……你是否曾经在监狱待过一段时间?假如你曾在监狱住了几年,当你被放出来的时候,你会对未来感到不确定。对被囚禁者而言,在牢里的一切都是确定的,一切都是无聊的例行事项,有得吃有得喝,生活受到保护,不必害怕明天没有食物会挨饿,那种事不会发生,一切都是确定的。多年之后,监狱的人突然告诉他:「你现在要被释放了」,听完后他开始颤抖,因为出了墙的另一端,他又要再度面临不确定,他又得从头开始探索,又得活在自由当中。

  自由会让人产生恐惧。

  人们谈论自由,可是却害怕自由。如果一个人会害怕自由,他就还不足以称为人。我给你自由,但不给你安全;我给你了解,但不给你知识,因为知识会使你确定。如果我能提供你一个处方,一套既定的公式,告诉你有圣父、圣灵以及耶稣,还有天堂与地狱,告诉你这些是善行而那些是恶行,如果做恶你就会下地狱,如果做我所说的善举,你就会上天堂,这么一来你就确定了。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选择当基督徒、印度教徒、回教徒、耆那教徒,他们不要自由,反而要固定公式的原因。

  有个人快过世了——由于路上突发的一桩意外。没人晓得他是犹太人,所以一位天主教的神父被找来,神父挨近这个躺在地上就快
走了的人,他只剩一口气而己,神父对他说:「你相信圣父、圣灵以及圣子耶稣吗?」

  这位仁兄睁开眼睛,接着说:「帮帮忙,这会儿我都快死了,他还跟我玩猜谜!」

  当死亡轻敲你门扉之时,你所有的确定不过化为谜语及可笑的东西。别抓住任何的确定,生命是不确定的,它的本质却是不确定。
不确定对一个智者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

  随时随地处于不确定之中就是勇敢,随时随地保持在不确定之中就叫信任。一个有智慧的人在任何情境中都会维持警觉,并且全心
全意来响应任何状况,倒不是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是他知道「这样做,就会那样发生」。因为生命并非一门科学,也不是一条
因果链;好比你知道水加温到一百度就会开始蒸发,像这类事情是确定的,可是在真实的生活中,事情不会是那样的确定。

  每个个体都是自由的,一份未知的自由。你要套好的公式好让自己抓住,我并不会给你,事实上,如果你有既定公式的话,我会将
它们拿走。慢慢地,我会摧毁你的确定;慢慢地,我使你愈来愈迟疑;我让你愈来愈不安全,这是唯一必要做的事,这是一个师父唯一
需要做的事——将你赤裸裸的留在自由当中!在完全的自由当中,一切的可能性都是敞开的,没有什么是固定的……保持警觉,你没有
别条路可走。

  现在,你能了解为什么头脑管自由叫做「不安全」了吗?如果你能明白不安全是生命里本来就有的一部分,也还好是这样,因为它让生命自由,使生命变成一连串的惊喜,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惊奇将会不断。所以,别说是不确定,叫它做「惊奇」;别说是
不安全,叫它是「自由」。[/wrap]

[wrap=第一章 什么叫勇气]
  心的道路即是勇气的道路, 意味着活在不安全、活在爱与信任之中,在未知中行动;唯有透过冒险, 生命才能臻至圆熟,朝向成长迈进。 

  刚开始时,一个胆小鬼和一个勇敢的人的差别并不大,他们唯一不同之处在于:胆小鬼会听从恐惧的话,而勇敢的人则把恐惧放一边,径自往前走。勇敢的人无视于任何恐惧的存在,他只管投入未知。

  「勇敢」的意思是你无视于恐惧的存在,走进未知里去。勇敢并不表示没有恐惧,唯有在你持续展现勇气、更加勇敢的时候,无惧才会发生,那是勇敢的终极体验  无惧:当勇气很全然时,无惧的芬芳四起。勇敢的人无视于任何恐惧的存在,他只管投入未知,尽管恐惧就在那里。

  当你像哥伦布一样,去到人迹未至的大海之中,你会有恐惧,而且是很深的恐惧,因为你不知道后头将会发生什么事。你离开了安全的陆地,从某个角度看,在陆地上的一切都很好,唯独欠缺一样——冒险。一想到未知,你全身汗毛竖起,心再度跳动起来,又是个十足鲜活的人,你的每一根纤维都变得生龙活虎,因为你接受了未知的挑战。

  不管一切恐惧,接受未知的挑战就叫勇敢。恐惧会在那里,但当你一次又一次地接受挑战,慢慢、慢慢地,那些恐惧就会消逝。伴随未知所带来的喜悦和无比的狂喜,这些经验会使你坚强、使你完整,启发你的敏锐才智。生平头一次,你开始觉得生命不是了无生趣的,生命其实是一场冒险,于是恐惧逐渐消失了,之后你会总是去探索冒险所在的地方。

  基本上,勇气是从已知到未知、从熟悉到陌生、从安逸到劳顿的一趟冒险之旅,这趟朝圣路上充满险阻,而你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也不知道你是否到得了,这是一场赌博,唯有赌徒才知道生命是什么。


勇气之道

  生命才不理会你的逻辑,它自有其道,不受任何干扰,是你得去听生命在说什么,生命不会听从你的逻辑,你的逻辑对它起不了丝毫作用。

  当你进入生命的时候,你看到的是什么?一场暴风雨来了,袭倒了许多树木。根据达尔文所说,树木应该活得下来才对,因为它们是最具适应力、最强壮的。你看一株亘古三千年百尺高的老树,它的样貌给人强而有力的感受,数百万条根深植于地底下,这株老树以无比的力量矗立着。当然这株树会抗争,它不想退让服输,但在暴风雨之后,老树倒下、死了,所有力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暴风雨太强烈,理当如此,因为暴风雨是从整体来的,而一株树只是个个体。

  再者普通的小草。当暴风雨来袭,小草屈服投降,于是暴风可并没有对小草造成任何伤害,顶多是帮小草做了一番彻底的洗礼,如此而已;所有堆积的尘埃被清洗得干干净净,暴风雨给小草洗了个不错的澡。风雨过后,小草又兴高采烈地欢舞。看似几乎没有根的小草,随便一个小朋友都能拔得动,却敌得过强劲的风雨,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草遵循的是老子的「道」,而大树遵循的是达尔文的「物竞天择」大树是逻辑的,想抗拒、想表现它的力量,一旦你试图表现你的力量,你注定会被打败,像希特勒、拿破仑、亚历山大这些人物,无一不是强壮的大树,而个个全都被击倒了。老子像是株小草,却没人能打败他,因为他随时都准备好臣服,你怎能打败一个已经让步的人?怎能打败一个说:「我已经输了。」或说:「老兄,享受你的胜利,不用麻烦,我已经输了。」的人,在老子面前,就连亚历山大也无计可施。曾发生过一模一样的事情……

  一位名叫丹达米斯( Dandamis )的桑雅士( sannyasin;在真理道路上的人),是亚历山大在位时期的神秘家。那时亚历山大人在印度,在去印度之前,朋友们告诉他应该要带一位桑雅士回去,因为唯有在印度才找得到这种稀有的花朵,朋友们说:「我们想要看看桑雅士到底是什么样子。」

  亚历山大过于投入战事,几乎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不过就在回去的路上,当他快到印度的边界时,他猛然想起来。那时他正要离开最后一个村落,于是他派手下到村落里询问附近是否有桑雅士,出于偶然,刚好丹达米斯就在那个村里的河边。材民说:「你来得正是时候,桑雅士很多,但真正的桑雅士十分罕见,现在正好有一位在这里,你可以在参加达显(darshan;师父和门徒的聚会与交流)时拜访他。」

  亚历山大笑道:「我在这里不是为了参加达显,我的手下会把他带来,他将随我回我国家的首府。」

  「事情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村民说。

  亚历山大不相信,会有什么难的?再了不起的君王他都打败过,一个乞丐如桑雅士岂会难得倒他?他派手下们去找丹达米斯,发现他一丝不挂地站在河边,他们对他说:「伟大的亚历山大邀请你去他的国家,你将成为皇室的贵宾,保证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位全身光溜溜的僧人笑着说:「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一个说自己伟大的人不可能是伟大的,而且没有人能将我带去任何地方,桑雅士就像云一般自由来去,我不是任何人的奴隶。」

  他们继续说:「你一定听闻过亚历山大,他是个危险人物,如果你敢拒绝他,他会直接取走你的项上人头!」

  最后,亚历山大不得不亲自出马,因为他的手下说:「那个人你很少见,他浑身散发着光,有种莫名的东西围绕着他。虽然他光着身子,但在他面前你并不觉得他光着身子,事后你才会想起来。他摄人的力量使你根本忘记整个世界,他深具磁力,好像在他周围的整个区域全都笼罩在他的宁静与光之中。这个人值得一看,不过这个可怜的家伙快要有麻烦了,因为他说没有人能带他去任何地方,还说他不是任何人的奴隶。」

  亚历山大手持一把没有鞘的剑去找他,丹达米斯见了笑道:「放下你的剑,在这里它无用武之地,将它收回鞘里,你只能砍我的身体,而我老早离开身体了,你的剑砍不了我,所以将它收回去,别幼稚了。」

  据说那是亚历山大第一次听从别人的命令,由于这个人的特别风采,使他忘了自己原先来的目的,他将剑收回去,然后说:「我未曾见过这般美的人。」当他回到营地时,他说。「要杀一个已经准备好去死的人很不容易!杀这样一个人是无意义的。你可以杀一个跟你抗争的人,那还有点意义,要是某个人说:‘这是我的头,你可以动手拿走。’你就无法杀这个人。」

  丹达米斯确实说过:「这是我的头,你可以动手拿走,当这颗头落地时,你将会看着它掉到沙地上,我也将会看着它掉到沙地上,因为我不是我的身体,我是观照。」

  亚历山大不得不对他的朋友们据实以报:「我本可以带回许多的桑雅士,但他们不会是桑雅士,后来我遇到一个真正罕见的人,你们听到的确实没错,这样的花确实稀有,没有人能强迫他,因为他不畏惧死亡,对于一个不怕死的人,你怎能强迫他做任何事?」

  让你变成奴隶的是你的恐惧;当你无所畏惧时,你不再是个奴隶。事实上,是你的恐惧迫使你在别人奴役你以前,先去奴役别人。

  一个无惧的人既不怕任何人,也不会让别人怕他,恐惧完全消失了。


爱的道路

  勇气(courage) 这个字很有趣,它源于拉丁字根 cor「心」,所以勇气代表着要与心同在。唯有弱者与头脑同在,他们在周围营造出很有逻辑的安全环境,因为深怀恐惧,所以用理论、观念这些长篇大论关上每一道窗户与大门,然后躲在紧闭的门窗里面。

  心的道路即是勇气的道路,意味着活在不安全、活在爱与信任之中,在未知中行动;心的道路代表着远离过去,允许未来的发生。勇气是走在危险的道路上,生命是危险的,只有胆小鬼会躲避危险,但这样一来,他们已经死了。一个活的人,真正活生生的人,他总是走入未知去冒险,心永远准备好去冒险,心是一个赌徒。头脑是一个狡诈多端的生意人,心则从来不会算计些什么。

  勇气这个字很美,表示用心过生活,然后去发现事情的真义。诗人用他的心在生活,然后逐渐地,他可以从心底深处聆听到来自未知的声音;而头脑听不进任何东西,它与未知相隔十万八千里,因为头脑里装的是已经知道的东西。

  头脑是什么?它是你所知道的一切,它是过去,已经不复存在的过去;头脑除了一堆积累的过去之外别无其他。心是未来,代表的是希望,心永远是关于未来。头脑所想的是过去,心则梦想着未来。

  未来还没发生,但有一个可能性在,它会发生,而且已经在发生了,随着每一个片刻的来临,未来转成现在,现在转成过去。过去的已经了无希望、已经被用过了,它已经远去、已然衰竭,就像坟场一般死寂。未来则如同一颗种子正在来临中,并总是与现在会合,你永远在移动,现在不过是一个进入未来的移动,你已经踩在那一步上了,现在你正往未来而去。

  世上的每个人都想要真实,因为,做一个真实的人会令人感到无比的喜悦、无尽的狂喜。那不真实的理由是什么呢?你得要勇气十足才能看得更深入一点:你为何会害怕?这世界能把你怎样?人们可以笑你,多笑对他们有好处,欢笑怎么说都是一帖健康良药。人们可以认为你疯了……正因为他们认为你疯了,才表示你没有疯。

  假使你对你的欢乐、你的眼泪、你的舞蹈诚实的话,迟早会有人开始了解你,或许还会有人加入你的行列。回想当初我一个人只身在道途上,而人们陆续加入,到后来竟变成一支世界性的队伍!我并没有邀请过任何人,只是发自内心在做事。

  我的责任所在是我的心,而非对任何人;所以你的责任是对你自己,别反其道而行,那是自毁的行为,再说那样做对你有啥好处?就算人们尊敬你好了,认为你是个严谨、有着崇高德性的人,即使如此,你的本质并不会感受到滋润,因为这些并不会启发你关于生命的洞见,或使你领悟生命之美。

  在你之前有超过几百万人曾经活在这地球上过,你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不管他们是否曾经活过,那都没有差别。活着的人中曾经有圣者,也有罪人;有德高望重者,也有稀奇古怪的疯子,可是他们全都消失了,在地球上找不到一丝踪影。

  你唯一关心的重点应该是:当死亡结束你的身体、头脑时,那个你能够带走的质量,因为这些质量将会是你仅有的伴侣,它们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也唯有拥有这些质量的人才算是真正活过,其他人只是假装在活而已。

  在一个黑夜里,苏联情报局的人敲着亚索.芬可斯汀的门,亚索应声开了门,而情报局的人粗暴地叫道:「有没有一个叫亚索.芬可斯汀的住这里(live here)」
  「没有。」亚索回答,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睡衣。
  「没有?那你又是谁?」「亚索.芬可斯汀。」
  苏联情报局的人将他一拳打到地上,对他说:「你刚才不是说你不住这里吗?」
  亚索回道:「你管这叫生活(living?)

  只是活着并不尽然叫生活。看看你的生命,你可以说你的生命是一项祝福吗?你可以说那是存在赋予你的礼物吗?你会希望一再地被赋予这样的生命吗?

  别听经书上说的,听你自己的内心。那是我唯一会写下的经文:要非常注意地、非常有意识地聆听你心里的声音,于是你永远不会出错。聆听你自己的内心,你就不会再三心二意;聆听你自己的内心,你将会开始往正确的方向前进,甚至连想都不用想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新人类的生活艺术,将在于有意识地仔细聆听心的声音,而且跟随心的声音,不管它将带你到何处。有时候,心的声音会带你去到危险之处,不过牢记一件事,那些危险是需要的,这样你才会成熟;有时候,它会带你走岔了路,但别忘了,那些走错路的经验是成长的一部分。你会跌倒许多次,然后再站起来,因为跌倒再站起来是培养力量的机会,也是整合自己的机会。

  但是,不要服从外在加诸在你身上的规则,所有加诸的东西都是错的,因为规则是由想要主宰你的人所发明出来的!

  没错,是有了不起的成道者存在地球上过:佛陀、耶稣、克里希那,他们给与这世界的不是规则,而是爱。然而,做弟子的迟早会开始立下规矩,当师父不在的时候,当光消失的时候,弟子深陷在黑暗之中,他们会开始摸索一些可以遵循的规范,因为本来可见的光已经不复存在,现在,他们只能倚赖规范。

  耶稣当时所做的是出于心中的轻声召唤,多数基督教徒却不是这样,他们在模仿。一旦你模仿,便污辱了你的人性,污辱了你的神。

  永远不要模仿别人,永远要忠于原始,不要当一个复制品。你看现在到处所能见到的只有复制品。

  如果你是你自己原本的样子,那生命真是一场欢舞,而且你理当有你本来的面目。你看克里希那和佛陀多么不同,要是克里希那学佛陀的话,我们早就失去了世上最美的人类之一,而佛陀要是学克里希那的话,他不过是个可怜的家伙;想想佛陀吹笛子的样子,他可能会害许多人睡不了觉,因他不是块吹笛子的料,想想佛陀跳舞的样子,看上去简直滑稽透顶。

  克里希那也是,要他坐在树下没有笛子可吹,头上没有戴别有孔雀羽毛的皇冠,没有华丽的衣服可穿,像个乞丐般闭着眼睛坐在树下,没有人在他身边跳舞,没有音乐,克里希那看起来说有多贫乏,就有多贫乏。佛陀是佛陀,克里希那是克里希那,而你是你,你并没有比他们少一块肉,尊重你自己,看重你内在的声音,跟随那个声音。

  不过别忘了,我不是在向你保证从此以后你都不会出错,那个声音常会带你走错路,因为要找对门,你必须先经历错误的门;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就算无意间给你碰上对的门,你也会认不出来。所以记住,到了最终的裁判时,你所花费的努力不会被浪费掉一丝一毫,所有的努力都是达到你成长高峰的助因。

  所以别再踌躇,不必太担心做错事,那向来是个问题:人们被教导千万不能犯错,于是变得犹豫不决,怕东怕西、深怕做错了什么,到最后停滞不前,唯恐出什么差错,所以他们变成一颗石头,干脆一动也不动。

  能犯多少错就尽量去犯,唯一要谨记的是:不要重蹈覆辙,你将会成长。迷失是你自由的一部分,甚至与神对立也是你尊严的一部分,有时连与神的对立都是美的,那是你开始有胆量的方式,不然,许多人软趴趴的过一辈子。

  忘掉所有人们告诉你的东西:「这是好的,那是不对的。」生命并非这般生硬,今天对的明天或许不对,现在错的或许等一下变对的。生命不是像鸽子笼般窄小,你不能随便贴标签「这是对的,那是不对的」,也不像化学实验室,那里的每一瓶罐子上都标示得很清楚。生命是一个奥秘:这个片刻某个东西合你意那就是对的,到了下一个片刻,无数的水已从恒河流逝,当那个东西不再合你意时,那就是错的。

  我所谓「对的」是什么意思?任何与存在和谐的就是对的,与存在不和谐就是错的,每个片刻你都要很小心,因为每个片刻的决定都是新的,你不能靠已经有的答案来告诉你何谓对错,倚赖那样的答案不必用到大脑,你已经知道什么是对和错,你可以倒背如流,反正你要背的东西也没有很长。

  十诫是多么简单!你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然而生命不断在变化,要是摩西回来,我想他不会给你同样的十诫,他做不到。三千年之后,他怎能给你相同的戒律?他必须创造一些新的东西。

  不过我的见解是:任何戒律都会为人们带来难题,因为等到人们收到戒律的讯息时,那些戒律早已过时了,生命的脚步是如此快速,它是动态的,不是静止的,就像恒河般不断奔流,任意连续的两个片刻都不会一样,所以在这个片刻对的,下一个片刻不见得对。

  所以要怎么办呢?唯一的可能是让一个人有意识,直到他自己能决定要如何响应变动的生命。

  从前有两座寺院,彼此是竞争对手,两座寺庙的住持——他们只是泛泛的师父,一向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并且告诉各自的弟子决不可去对方的地盘。

  两位住持都各有一个男僮服侍他们,为他们跑腿做些杂事。第一间寺院的住持告诉他的男僮:「别去跟另一个孩子说话,那帮人是危险份子。」

  不过孩子到底是孩子,有一天他们在路上遇到对方,第一间寺院的男僮 问另一个男僮 :「你要去哪里啊?」
  另一个男僮说:「风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到哪里。」
  这一定是他从寺院里听到的,「风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到哪里。」是禅宗的名句,讲的是纯粹的道。
  听到那样的回答,第一个男僮觉得很窘,他想不到该拿什么话接下去,他感到挫败、生气以及愧疚……  「师父告诉过我不要和这些人交谈,这算是哪门子的回答?他们的确是危险份子,这下我可被羞辱了一顿。」
  他回去告诉住持事情的经过,并且说:「对不起,我跟他说了话,你说的没错,那些人很危险,他说的哪里算回答?我问他,‘你要去哪里?’不过是一句单纯的寒暄,我知道他要去市场,正好我也要去市场,但是他却说‘风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到哪里’。」
  住持说:「我警告过你,谁叫你不听话,明天你再去同样的地方,当他来时你问他:你要去哪里?’然后他会说:‘风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到哪里。’你要让他知道你也不是省油的灯,接着你再问他:要是你没有脚呢?你要怎么办?’因为灵魂是没有身体的,风没有办法将灵魂带到哪里去。」
  这个男僮想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整个晚上他都在反复温习住持告诉他的话!隔天一大早他去到那里,站在相同的地点等待,另一个男僮准时出现,他高兴得不得了,心想这下他可以秀给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哲学,于是他问道:「你要去哪里?」他已经等着要再开口……
  另一个男僮却说:「我要去市场买蔬菜。」
  你想,他所学到的哲学能派上什么用场?

  生命就像那样,你不能准备好什么,那正是生命之美的所在。你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收到惊喜,如果你有看见的话,会发现每个片刻都是一个惊奇,所有既定的答案是无法拿来套用的。


聪明才智之道

  聪明才智(intelligence)是种活力,是自然发生的,对一切抱持敞开,也是柔软的;聪明才智是不偏颇,是不妄下结论的勇气,为什么我说这是勇气呢?因为当你以某个既定的意见在做事时,那样的想法会保护你,预设的结论使你有安全感,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带结论处事意味你是天真的,没有任何人能保证你不会出错。

  为了探索真理,你对犯错要有心理准备,因为你要能够冒险。你可能走错路,但那正是你能达到目的地的方式,经过无数次走错路,你将学习到如何不会再走错;犯过无数的错,你将学到错误是什么,并且怎样不会再犯。了解错误本身,会使你愈来愈接近真理,这是个人独自的探索,你无法依循任何人的结论。

  你出世的时候是无念no-mind的状态,让这份了解深植在你的心中,这份了解将为你打开一扇门。若你出世时是无念的,那头脑只是社会的产物,它是被训练出来的不自然现象,而你一直被灌输这个不自然的东西。在你内心深处,你依然是自由的,可以脱离这不自然的东西,但你不可能脱离自然;只要你下定决心,任何时候你都可以抛开这个人为的枷锁。

  存在的境界远高于思想,所以说存在不是头脑的状态,那是一个超越的境界,明白这项基本原理的方式就是:不用思考,只是「存在」(to be, not to think)。科学代表的是思维,哲学代表的是思维,神学代表的也是思维;宗教不是思维,宗教的方式不是思考的方式,它比较是一种亲密的方式,你将更趋近真实。宗教的方式帮助你丢掉所有障碍,松开所有卡住的部分,你开始迈入生命的洪流,不再认为你与存在是分开的。你不再站在远远的地方观看,像个袖手旁观的人,你与真实相遇、交合、融为一体。

  有一种了解是不同的,它不能被称作「知识」;就像爱……而不像知识,它是如此的亲密,光是知识不足以表达,爱才足以适切地贴近这样的了解。

  在人类意识的历史中,第一件演进的东西是巫术,巫术是科学与宗教的结合,头脑与无念各占有一部分,然后哲学从巫术里衍生出来,然后科学再从哲学里衍生出来,巫术是头脑也是没有头脑,哲学则只是头脑,接着头脑加上实验变成科学,宗教性则是没有头脑的状态。

  宗教性与科学是朝向真实的两种方式,科学的方法是迂回的,宗教性的方法是直接的;科学是间接的,宗教性是立即的;科学不断绕远路,宗教性直指真实的核心。

  还有几件事……思维只能够想已知的东西,只能咀嚼已经被咀嚼过的,你怎能想未知的东西?不管你能想的是什么,那都是已经知道的,你能想只是因为你知道,思维顶多是让你有一些不同的组合。例如,你可以想象一匹能在天上飞的马,它是用纯金做的,但这样的想法没啥新意,你知道在天空飞的鸟,你知道黄金,你知道马,你将这三者凑在一起,最起码,你的想法可以创造新的组合,但触及不到未知的领域,未知远远超越在你的想法之外,所以,思维总是在绕圈子,它所知道的就是绕着已知的东西打转,思考的东西无法创新。

  原原本本与真实正面交会,而不靠任何媒介,仿佛你是第一个降生的人类,那正是一种解放,那初生的新鲜正是自由的因子。

  真理是经验,不是信仰。真理不是从研究当中获得,你必须亲身去经历,必须与真理面对面。学习爱的人就好比看着地图在研究喜马拉雅山,但地图本身不是喜马拉雅山!要是你信了地图,你将错过真正的喜马拉雅山;要是你对地图太执着,就算喜马拉雅山矗立在眼前,你或许也视而不见。

  就像那样,山就在你的面前,但你眼中只有地图,各式各样的地图;同样的山,只是不同人做的地图,某个人从山的北面攀爬,另一个人从东边攀登,他们做出不同的地图:可兰经、圣经、吉塔经(gita),这些谈的都是相同的真理,只是地图的版本不同。可是你脑子里装满了各种地图,因承载了太多的重量而寸步难移,你看不到你就站在山的面前,山的雪峰在阳光照耀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你全都看不到。

  带着投射的眼睛是盲目的,充满结论的心是死的,太多事先的假设使你的智性失去了敏锐度、专注力与美,于是你变得很钝。

  你们所谓的知识分子,拥有的只是迟钝的智性,他们算不上有智慧,只有小聪明;那好比是一具尸体,你可以装饰这具尸体,就算你用珍珠、钻石、玛瑙装饰,但尸体终究是尸体。而当一个「活人」是完全另一回事。

  科学代表的是定义,对事实确切的定义。假如你对凡事都要求绝对的定义时,你就感觉不到什么叫神秘。当你愈确定时,你愈不能接近神秘,神秘带着些朦胧的色彩,你不能要求一切都斩钉截铁。科学讲求实事求是,神秘却与事实无关,它是属于存在性层面的。

  一件事实只不过是存在的一小部分。科学只在局部打转,因为处理局部的东西比较容易,它们比较不那么浩大,你可以做分析,将之握在手掌心中而不致被淹没;你可以剖析、为它们取名,可以确定质与量,还有可能性。但神秘就在那样的过程中被扼杀了,科学是神秘的终结者。

  如果你想一探神秘世界的究竟,你必须从另一扇门、另一个次元进去。头脑的世界是科学的世界,而静心的世界是奇迹与奥秘的世界。

  静心让一切都变得无法定义,它逐渐带领你进入未知与无法衡量的世界,在那里,观察者与被观察者融成一体。在科学的领域中这种事是不可能的,观察者就是观察者,被观察者就是被观察者,这个分野必须随时记清楚,你一刻都不能忘记你自己,你一刻都不能融入、爱上你所研究的客体。你要保持不涉入,保持冷淡,于是你的冷漠完全将神秘给抹煞了。

  假如你真的想要经验神秘,就必须在你内在开一扇全新的门。我不是叫你不要当科学家,我的意思是科学可以是你外在的活动,当你在实验室时,你做你的科学家,但当你走出实验室时,忘掉关于科学的一切,这时候你去聆听鸟叫声,不是以科学的方式听!看着花朵,但是不是用科学的方式看,因为当你用科学的方式看一朵玫瑰时,是完全另一回事,和诗人所看到的玫瑰是不一样的。

  这样的经验并非跟客体有关,端视经验的人、经验的质量而定。

  看着一朵花,变成这朵花本身,围着这朵花跳舞或唱支歌。在明快的清风当中,温暖的太阳照耀着,一朵花正盛开,她在风中舞蹈,快乐地高唱哈利路亚,你要加入她的行列!

  丢掉你的冷漠疏离,丢掉所有科学的态度,变得更加流动,让自己融化,好让你可以与这朵花变成一体。允许这朵花对你的心说话,让她进入你的存在深处,就去邀请她,让她当你的客人!加此一来,你将能体会神秘的滋味。

  这是进入神秘的第一步,要是你能做到,即使只有一小片刻,你已经懂得达到最终一步的要领,于是你能融入你正在做的每一件事。走路的时候,不要走得像个机械人,不要一直观看你在走路,成为走路本身。跳舞的时候,不要用任何的技巧,有没有技巧是不重要的,你可能很会跳,却错过了跳舞的乐趣,完全地融入在舞蹈当中,变成舞蹈本身,忘掉跳舞的人。

  当这般深深的统合发生在你生活里许许多多的情境时,当你体验到周围的一切开始消失、自我消失、空无发生……这些无与伦比的经验时;当花在那里而你不在时;当彩虹在那里而你不在时……当你内在及外在的云正飘移着,而你不在,你成为全然的宁静时;当没有人在你里面,只是一股纯粹的宁静,不受逻辑、思绪、情绪、感觉所干扰时,那是静心的片刻,头脑不在了,当头脑不在的时候,神秘油然而生。


信任的道路

  信任是最深的智慧。但为什么人们不信任?因为他们不信任自己的智慧,他们害怕会被骗,正因他们害怕,所以才有怀疑,怀疑是从恐惧衍生出来的。在你的智性中有个部分感到不安全,于是你产生怀疑,你不是那么确定你能信任,你不认为你可以信任。信任需要很大的智慧和勇气,需要你整个人的投入,你需要很有心才能走进信任的世界,如果你的智性不具足,你会用怀疑保护起自己。

  当你的智慧开启时,表示你已准备好进入未知,因为你很清楚若整个已知的世界消失,而你被留在未知里,你也将能够在那里安身立命,你可以在未知里建立家园,你信任你的智慧。怀疑的人随时都在备战状态中,但聪明人对一切抱持开放,因为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能够接受挑战,做出最恰当的响应。」平庸的头脑并不能信任自己,而知识是平庸的。

  凡智者皆能够待得住「不知道」的状态,而且能够不累积任何事情,这就是觉知。发生的片刻消失后,你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你会再次回归纯净,再一次地像孩子般的天真。

  所以别去试着了解生命,要活在生命里面!不要尝试了解爱,进入爱里面,然后你就会懂了,这样的了解是来自你的经验,而且这样的了解不会破坏神秘,当你知道愈多时,你愈意识到自己需要懂的还很多。
  生命不是一个问题,当你把它当成问题看待时,你就搞错方向了,生命是一个奥秘,你要去活过、爱过、经历过。

  事实上,头脑因为害怕,所以要每一件事都说得通,除非事情经过解释,不然头脑不会采取任何行动。在解释、了解整个情形之后,它会觉得这个空间是熟悉的,于是才带着地图、指南手册与时间表展开行动。头脑永远不会进入未知的领域,那个地方用不上地图或指引。但生命正是如此,没有任何地图能派得上用场,因为生命一直在变动,每一个片刻都是崭新的。只要太阳在的一天,一切将时时如新。

  我告诉你: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是无比活跃、无比动态的,唯一不变的是改变,唯有改变是不变的。其他一切正不断变化着,所以你带了地图也没用,地图做好的时候就已经过了时,等你拿到地图已为时太晚,生命早己变换跑道了,已经开始玩新的游戏。

  你无法根据地图来过生活,因为生命是不可衡量的;除非事情是固定不变的,不然你不能请示指南手册来告诉你该如何过日子。生命不是定格不动的,它是一股经常性的活力,是一个过程,你找不到任何一张关于生命的地图。你无法去丈量,因为生命是一个不可衡量的奥秘,所以不要寻求任何关于生命的诠释。

  我称这个为成熟的头脑:当一个人来到这个点上时,他不用任何问题来看待生命,只是带着勇气投入生命当中,没有一丝恐惧。

  这个世界充斥着许多不诚实的人,教堂、庙宇、清真寺,到处都是信仰宗教的人,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宗教吗?这么多在宗教里面的人,而这世界却一点都没有宗教的味道,这还真是个奇迹!每个人都信仰宗教,却一点宗教的质量都没有,这样的宗教是虚假的。人们的信任是被训练出来的,被训练的信任会变成信仰,而不是一种体验。他们被教导去相信,而不是要去了解,人类就是这样错过了重点。

  永远不要相信,如果你不能信任,宁可你去质疑,因为经由质疑,有一天或许信任的机会可以出现。

  你无法永远怀疑下去,怀疑是一种病,当你在怀疑之中了时,你不可能感到满足,你处于一种摇摆状态,觉得苦闷难当,在那样的四分五裂中,你什么都无法判定,有的只是一场又一场的梦魇。于是或许某一天,你开始找寻超脱的方法,所以我说,与其当个有名无实的有神论者,倒不如当个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

  你被教导要去相信。从你很小的时候开始,所有人的头脑都被框成要去相信:相信神,相信灵魂,相信这或那。现在这样的相信已经变成你的一部分,在你的血液里流窜,可是那仍只是一个相信,你尚未领悟,除非你领悟,要不然你无法自由。

  领悟带来解放,也唯有领悟能解放你,所有的信仰都是借来的,是别人给了你,那些东西不是来自你个人的开花。更何况,借来的东西怎么能引领你朝向真实、那绝对的真理?

  丢掉所有从他人那里收到的东西,与其富有,倒不如当一个乞丐。那不是靠你自己挣来的富有,而是靠剽窃、借贷,靠传统与继承而来的富有,与其这样,倒不如当一个乞丐;但你做你自己,在那样的贫穷当中将夹带富有,因为那是真的,而你那一堆信仰才是贫瘠的,那些信仰永远不会有深度,它们顶多只有一层皮那么薄,只要轻轻抠一下,你就会看到怀疑。

  本来你相信神的存在,有一天,当你经营的生意突然垮掉的时候,你的怀疑就出现了,你会说:「我不相信,我无法相信神。」原本你是相信神的,当你所钟爱的人去世时,你于是开始怀疑。你对神的信仰只是因为你所钟爱的人死去就没了?看来这个信仰没有什么价值。

  信任永远不可能被摧毁,当信任在的时候,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摧毁它,没有任何事情,绝对没有任何事情能摧毁它。

  所以要记清楚,信任与信仰的差异非常大。信任来自个人,信仰来自社会;信任要从内在滋长,信仰则常态性地围绕着你。无论你是哪一种人,别人都可以将信仰丢诸给你,且将信仰丢掉——是会有恐惧,因为当你放下信仰的时候,怀疑便升起。你的每一则信仰都在强迫怀疑躲到角落里,压抑怀疑的出现,别担心,就让怀疑出来,每个人在见到黎明之前,都要经历一段黑夜,每个人都要通过怀疑的考验。旅程是漫长的,夜晚是黑暗的,然而,当漫长的旅程与黑暗的夜晚结束后,你将知道那些都值回票价。

  你无法「培养」信任,决不要去培养它,人类过去老是在犯这种错。被培养出来的信任会变成信仰,从你的内在去发掘信任,不要训练自己去信任,进人内在更深入一点的地方,去到你本质的根源所在,在那里找到它。

  探究生命需要你的信任,因为你将会进入未知。由于你即将远离传统、远离众人,你需要深具信任及勇气,你即将去到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却无从知道彼岸是否存在。

  我不能叫你踏上这样的探索,却没让你准备好信任的能力,那样看起来会很矛盾,可是我能怎么办?生命正是如此,唯有真的能够信任的人,才具备深入怀疑与质询的能力。

  一个人能信任几分,他的怀疑就有几分;完全没有信任的人,只能假装怀疑一下,而无法深入的质疑,一切都取决于信任的程度多寡,这是种冒险。我必须为你准备好,使你能单独踏上这趟不同凡响的旅途,而我能做的,是将你带到船边。首先你必须了解信任的美,了解心的道路所带来的狂喜,好让你走进实际的一片汪洋大海时,有足够的勇气一路走下去,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对自己有充足的信任。

  只要看一件事:倘若你不信任你自己的话,你如何能信任任何人或任何事?那是不可能的。倘若你怀疑你自己,你怎么能信任?你是那个信任的人,而你不信任自己,那你要从何去信任你的信任?在你的智力转成智慧之前,绝对必要的一件事是你的心要打开,这是智力与智慧的差别所在。

  智慧是当你的智力与心协同一致时的展现。

  你的心知道如何信任;你的智力知道如何搜索与追寻。

  有两个乞丐住在某个村庄的外面,其中一个眼睛瞎了,而另一个没有了腿。有一天!村庄邻近的森林——也就是这两个乞丐住的地方——着了火。他们平常是竞争对手,同样是乞丐,而且乞讨的对象也是同一群人,所以他们从来不打照面,从来都不是朋友。

  有道是同行相忌,做同种工作的人基于竞争的理由很难当得成朋友,因为难免会互相抢客户。乞丐们会区分他们的施主:「记住这是我的人,你别想去动他的歪脑筋。」你不知道你隶属于哪一个乞丐,你成了哪一个乞丐的名下财产,反正街上的某一个乞丐已经占有了你,他可能已经在一场争夺战中赢得胜利,现在你成了他的所有物……

  以前有一名乞丐常在我的大学附近出没,有时我会在市场里看到他。年轻学子都比较慷慨,上了年纪的人会变得小气巴拉、胆小如鼠,因为死亡渐渐靠近,好像只剩金钱能帮上点忙,若是他们身上有钱,别人或许会帮他们;要是他们没有钱的话,就连亲生的儿子、女儿也不会甩他们。但年轻人就不同了,他们挥霍得起金钱,反正还年轻,他们可以去赚钱,前方还有漫长的一辈子等着。

  这个人称得上是个有钱的乞丐。在印度,只有有钱人家的孩子能读到大学,少数穷小孩也能上大学,但那是个痛苦、艰巨的挣扎。我也是出身贫穷的家庭,我整夜在一家报社当编辑,白天则在大学里上课,有好几年的时间,我一天睡不到三、四个小时,都是在工作与上课之间找时间睡觉的。

  所以这个乞丐算是挺强悍的,其他乞丐都进不了那条往学校的路,甚至入口都被封锁得死死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所学校是隶属谁的势力范围,没错,正是那名乞丐!有一天我见到一名新的乞丐在那里,而不见老家伙的人影,我问道:「怎么回事了?老家伙人呢?」

  他说:「他是我的丈人,他已经将这所大学送我当建物。」这时候还没有人知道学校的所属者已经换人了,这名年轻人说:「我取了他的女儿做老婆。」

  根据印度人的传统,当你取了某人的女儿的时候,你会获得一笔嫁妆。你不只娶到了女儿,你的丈人如果有钱的话,他得送你一部车或一栋房子,要是他没有什么钱的话,至少他要送你一部摩托车,再不然至少一辆脚踏车,反正他就是要给你一些什么:一台收音机、一架电视或一些现金。假如他真的很有钱,那他会出钱让你有机会出国进修,让你拿个医生或工程师的学位。

  乞丐的女儿刚嫁给这个年轻人,她的嫁妆是整座大学,他说:「从今天开始,这整条街道和整座学校归属我;我丈人已经告诉我谁是我的客人。」

  当我在市场里见到老乞丐时,我对他说:「太好了,你送嫁妆这件事做得很好。」

  「没错,」他说到:「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想为我的女婿做点事情,我给他最佳的地点乞讨。现在我试着重新另辟地盘,这是件挺困难的事情,因为已经有许多老经验的乞丐在这里很久了,不过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这难不倒我,我会把一些乞丐赶出这一带。」当然也给他办到了。

  话说回来,当森林里着火时,这两个乞丐想了一下,他们素来是敌人,甚至连话都不曾对上一句,但眼前是个紧急情况。瞎眼的对没腿的说:「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你坐在我肩上,你用我的腿而我用你的眼睛,这是我们唯一可以解救自己的方法。」

  他们很快就达成共识。没有腿的人逃不走,到处是一片火海,他根本无法穿越森林,或许可以稍微移动到别处,但这没多大用处,当下需要的是快速的脱逃。瞎眼的也当然逃不掉,他不知道着火的地方在哪里,哪里有路可走,哪里的树正烧着,哪里还没有烧掉……一个眼睛看不到的人可能迷路。然而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他们放下敌对的姿态,变成朋友而救了彼此一命。

  这一则东方的寓言故事,要传达的重点是你的智力和心的关系。它无关乎乞丐不乞丐,而是关于你;它和起火的森林无关,而是关于你,因为深陷火海的人是你,时时刻刻你都在燃烧着,你受苦、不开心,你郁闷难当。光是有脑筋你依旧是盲目的,就像是你有腿可以跑得很快,但因为你看不到路,不知道该选择哪一条路走,最后注定会跌跌撞撞,然后你觉得生命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全世界的知识分子都说:「生命是毫无意义的。」

  对他们来说,生命看起来是无意义的理由,在于以盲目的智力试着想看见光,这是不可能的。你携带着心在你里面,可以去看、去感觉,但它却没有脚,不能跑。它一直待在那里跳动着、等待着……有朝一日智力将会领悟过来,将能够使用心来当眼睛。

  当我提到信任时,我指的是「心」是你的眼睛。

  当我提到怀疑时,我指的是「智力」是你的腿。

  两者结合在一起时,要走出火海完全不是问题。可是记得一件事,智力必须接受心在它的肩膀上,它必须知此,心没有腿只有眼睛,智力得听心的话,并跟随它的方向。

  在心的接管之下,智力变成智慧,这是一种蜕变,一种能量全然的转换,如此一来,这个人就不会是个知识分子,他俨然是位智者。

  在心与智力的结合之下,智慧于焉开启。一旦你学会创造心与智力互相搭配的艺术,你便掌握到秘诀,那个秘诀是一把打开所有奥秘的万能钥匙。


天真之道

  真正的问题不在于勇气,其正的问题在于:已知是死的,未知是活的,抓住已知就如同抓住一具死尸,要放掉并不需要勇气,去抓住一具死尸不放才需要勇气。你只要去看清楚……你所熟悉的一切,你所过的生活,那些给了你什么?你又成就了些什么?还不是两手空空?难道你不觉得很不满、很挫败?难道你不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吗?你活在谎言当中,无视于真理的存在,你忙得不可开交,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问题在于此:看清所有你知道的一切都是过去式,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些是属于坟墓堆里的东西,你喜欢暮气沉沉的?还是喜欢活蹦乱跳的?这不仅是今天你会面临的问题,明天和后天你一样要面临同样的问题,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你都逃不开这个问题。

  每当你知道或是搜集到信息、知识或经验,在你体尝过后就当了结,因为对现在的你来说,如果你还携载着那些空洞的话语,那些死气沉沉的负荷,使你变得沉重,于是你失去活力与欢笑:那原本是你随时唾手可得的,你等于是在毁灭你的生命。

  一个智者会随逝去的每个片刻死去,又随每一个未来的片刻新生,他的「在」总是在蜕变、重生、复活中。这根本无关乎勇气,这是你有没有看清的问题,看清楚什么是什么。

  其次,当事情真的关系到勇气时,也没有人能给你勇气,那不是别人能当成礼物送给你的东西,那是你天生就有的,只不过你尚未允许它滋长,还没让它坚持自己的主张。

  天真同时是勇气与洞察两者,若你是天真的,你就不需要有勇气,也不需要有任何洞察,因为再也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天真来得清清楚楚,如水晶般清澈透明,所以重点是要如何保护一个人的天真。

  天真不是你要去成就,也不是你要去学会的,它不是一项才干,不像绘画、音乐、诗赋、雕塑这些事情,而比较像是呼吸,是你出生时就带着的。

  天真是你的天性,每个人都有的天性。

  人的出生是纯净无瑕的,出生即代表你像张白纸一样来到人世间,干干净净,只有未来,没有过去,那便是天真的意义,所以,先去了解天真所有的含义。

  第一:天真没有过去,只有未来。

  过去使人腐化,因为你有记忆、经验与期望,这一切加起来或许使你变得精明,但却不会让你清明,你会变得狡诈,而不是聪敏。你或许因此而在世上获致成功,但在你最深处的存在中,你是失败者;与你最后将要面临的失败比较起来,一切的成功都失去意义,因为最终与你在一起的是内在的自己,其他一切都会消逝:你的荣耀、权势、声名,就像影子消失一样,全部开始消失。

  到最后唯一剩下的,正是你最初带在身上的,你只能拿走当初你所带进这世界的东西。

  在印度,大家都知道世界就像火车站里的候车室,并不是你的家,这是人人都知晓的智慧。你不会永远都待在候车室里,在那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你的:那里的设备、墙上的画…:你使用这些设备,看到挂在墙上的画,坐在椅子上休息!但那都不是你的,你一不过是在这里逗留了一下子,顶多几个小时而已,然后你就走人了。

  没错,你随身带进候车室的东西,那是你的,你可以带走。而你所带进这世界里的是什么?这世界正是不折不扣的候车室,你要等候的时间或许不是以分秒计,或许不是几小时、几天而已,可是,等七小时或七十年又有什么差别?

  你或许忘了,在七十年之间,你不过只是待在候车室里,你可能开始以为这或许是属于你的地方,说不定这是你所盖的房子,你也许会在这候车室挂上你的名牌。

  我旅行的时间很长,在旅途中我见过一个现象:人们在候车室里的椅子上或洗手间里写上他们的名字,这样的举动看上去很愚蠢,不过这和人们在这世上所做的事大同小异。

  耆那教有则深具意通涵的典故:印度人相信,如果某个人能成为全世界的国王,他会被称为「世界之王」(chakravartin),chakra的意思是「轮子」。在古早的印度,这是种避免无谓争战与暴力的方式:一辆价值匪浅的金色战车,配上俊美健壮的马匹,穿梭奔驰在各王国间,假如某个王国让战车通过而不加阻挠,表示该王国将战车的主人奉为强者,于是根本没必要打仗。

  战车就以这样的方式游走各处,要是遇到有人挡住去路,就会掀起战事,而要是战车到哪里都没有被拦阻,这战车主人的王者地位,就会在没有流血的情况下被确立:他成了世界之王,因为他的战车畅行无阻。当一名世界之王一直是每一位王国的梦想。

  无庸置疑地,这需要比亚历山大更多的勇气,想想派遣你的战车到处去……这么做需要无比的力量在背后支撑。,因为若是战车被拦下来,一场大屠杀是免不了的。这表示这个人的地位已经被公认,要是他想征服任何一个人,任谁都阻止不了他。

  这是一种象征性的方法,也可以说是比较文明的方法。没有必要采取攻击,不需发动屠杀,只要发派一个讯号表示一下即可。插着该国王旗帜的战车行遍各处,假如他国的国王觉得没有必要抵抗,也就不必经历战败与血腥暴力,当战车进入首都时,将会有鲜花洒在战车上以示欢迎。

  这似乎要比苏联与美国即将做的事文明得太多,只要派遣一辆美丽的战车就好。不过,这表示你对你的力量有着绝对的肯定,不仅是你,别人对你也是如此,唯有这样,象征的方式才能发挥作用,所以说,每位国王都渴望有朝一日能成为世界之王。

  故事讲到有个人成了世界之王,这是好几千年才会发生一次的事,就连亚历山大都没能征服全世界,他在三十三岁时就英年早逝: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征服全世界,而讲到征服,当时还有地方是不为人所知的!有一半的世界还未被发现,已知的那一半都没完全被征服,而这个我即将要讲到的人,他成了世界之王。

  据说当那位世界之王过世时,由于几千年才出一位世界之王,是十分稀罕的人物,所以当他过世时,天堂会为他举行热烈的欢迎仪式,而且他会被接往一个特别的地方。

  在耆那教神话里的天堂里有一座与喜马拉雅山平行的山,喜马拉雅山群本身只是一堆遍布冰雪的岩石,这座与它平行的山叫做苏马鲁(Sumeru),苏马鲁的意思是「终极之山」:没有其他的山能与之媲美,它是纯金而不是岩石造成的山,你可以看到许多钻石、红宝石、玛瑙闪耀于其间。

  当一位世界之王过世时,他会被带到苏马鲁,将他的名字刻在这座山上,那样的机会算是微乎其微,几千年才发生一次,当然这个人很兴奋自己即将要在这座山刻上他的名字,那是属于过去所有伟人的行列,也将是未来所有伟人会归属的行列,这位国王即将成为超人家族的一份子。

  山的守门人给了他一把工具让他刻名字,他想把几位因他过世而自杀的贴身人员带来身边,这些人没法想象国王不在而自己苟活:他老婆、他的首相、指挥官,所有他身边优秀的人都随他的蕃,只为与他同进退。

  这位国王要守门人让他们都来看他刻名字,因为一个人单独做这件事而没有人在场见证,哪有何乐趣可言?全世界的人都该看到,国王真正的快乐就在这里。

  守门人说:「你听我的建议,因为这个工作是我父亲传给我的,他以前是这里的守门人,他的父亲也是这里的守门人,我们家世代以来都是做看守这座苏马鲁山的工作,听我的话:先别找他们来,不然你会后悔。」

  国王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却也不能当作没听到这番告诫,因为这个人没事为什么存心找碴?

  守门人又开口了:「如果你仍要他们来看,先去刻好你的名字,然后再回来带他们,你要现在就找他们来我也不反对,只是若你这么做的话,等一下你会后悔莫及……他们不会跑掉的,你自己先去吧。」

  这话完全合情合理,国王说:「听来不错,我会自己先去,刻完我的名字,再回来把你们全都叫来。」

  守门人说:「这个做法我非常赞成。」

  所以国王去了,他看见苏马鲁山在无数颗太阳照射下闪烁着光芒,在天堂可不像凡间只有一颗太阳,上千颗太阳,与一座远比喜马拉雅山要雄伟的金山,别忘了喜马拉雅山几乎有两千里长!有好一会儿他的眼睛没办法睁开,那光线实在大刺眼了。之后地开始找一个合宜的空间好刻上名宇,可是他感到很不解:根本没有空间,整座山已经刻满了名字。

  他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生平头一次他意识到自己的过去,直到前一刻他还自认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英雄,不过,时间自亘古以来已过无数,几千年与须臾之间并没有什么差别,在他之前早已出了许许多多的世界之王,在这座全天下最雄伟的山上,居然找不到一处空位可以写上他小小的名字。

  他带着一丝怅然走回去,现在他明白守门人的话是对的,还好他老婆、他的指挥官、首相以及其他亲近的友人没有看到这一幕,他们依然相信他们的国王是举世无双的人物。

  他将守门人抬到一旁说到:「根本没有空位嘛!」

  守门人说:「我之前要说的就是这个。现在你要做的是擦掉几个名字,再写上你的名字。从以前到现在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我这辈子所见的就是这样,以前我爸也是这样说,我爷爷……我的祖先中有人曾见过苏马鲁山有任何空位过,这事从来没有过。」

  「每次,当一位世界之王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不得不擦掉几个名字,好写上自己的名宇,所以你所看到的不是世界之王全部的历史,上面的名字已经被擦掉许多次,然后又被刻上其他的名字,你只要依样画葫芦,然后如果你要展示给你的亲朋好友看,你再带他们来。」

  国王说:「不,我不要让他们看了,我甚至不打算写上我的名字,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反正总有一天会有人擦掉我的名字。」
  「我的一生已经变得毫无意义,苏马鲁山曾是我唯一的希求:天堂里的金山即将有我的铭印,我为了这个愿望而活,将自己的性命投下当赌注,就算要杀光全世界的人也在所不惜,而现在,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为了写上他的名字而抹掉我的名字,写不写又有何不同?我决定放弃。」

  守门人笑了。

  国王问道:「你在笑什么啊?」

  守门人说:「我在笑这事很奇怪,因为我爷爷、我父亲也都说过,许多世界之王来了,在了解事情的始末之后,他们头也不回地就离开,名字连刻都没刻,你不是第一个例子;任谁都会这么做,如果他是聪明人的话。」

  在这世间你能获得些什么?你又能带走些什么?你的名气、你的声望?或是你的财富、你的权势?到底是什么?你的学识吗?你什么也带不走,所有的一切你都得在此放掉,在放掉的当下你将领悟到:过去你所占有的那些都不属于你,「占有」本身的想法就是错误的,「占有」使得人心腐化。

  为了占有更多:更多钱、更有权力、征服更多领土,你在做些连你自己都不敢大声说出口的事,因为你必须说谎,你无时无刻不戴着面具。你得虚情假意,因为这么做会有助于你在这世上获致成功,什么以诚待人、做事要脚踏实地,这些都是没有用的。

  若是没了你所拥有的东西、你的功成名就,请问你是谁?

  你大概也答不出个所以然。你是你的声名、你的权势,但除却这些不说,你是谁?所以说你所持有的这一切变成了你的身份,它们使你对你自己有错误的认知,而那正是「自我」。

  「自我」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它是个非常单纯的现象。活着却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是不可能的事,假如我不知道我是谁,那我在这里干什么?这么一来不管我做任何事都失去意义,最首要的事就是知道我是谁,然后说不定我能做些什么来发挥我的本性「使我觉得心满意足,找到我自己的家。

  但是,要是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谁,而我忙着做这做那,请问我要如何达到我的本性要我成就的地方?我从早忙碌到晚,却永远没有机会说一声:「现在我终于到了,这就是我一直在找寻的地方。」

  你不知道你是谁,于是你需要一些假的身份作为替代,你所拥有的那些东西提供了那个假身份。

  当你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你是一个纯真的观照者,大家都是带着同样的意识进入这世界,这是每个人都有的质量,但往后你会开始与成人世界展开一场谈判。他们有很多东西可以给,而你只有一样东西可以给,那就是你的完整、你的自我尊重。你有的并不多,只有一项,你爱怎么称呼都行:赤子之心、聪敏、真诚,你有的仅仅是这一件。

  小孩子对他身边所见的一切天生就感兴趣,看到什么东西都要,那是人性中的一部分。你去看小婴儿,连一个刚出世的婴儿,你都可以看到他的手开始在摸索些什么,他的小手正试着找些什么,他已经展开了他的旅程。

  在旅程中他将失去他自己,因为在这世上,你不可能不为自己的所得付出代价。可怜的孩子,他不懂他所付出去的是万分珍贵的东西,就算与全世界相比较,他的完整依旧远远来得有价值。小孩子没办法知道这正是问题所在,因为他所拥有的完整是与生俱来的,于是他视之为理所当然。

  让我告诉你一则故事,你就会懂得我所说的。

  有一个非常富有的人,在他有钱之后却觉得很挫败。这不足为奇,成功通常会带来这样的结果,再也没有比成功更失败的事了。成功之所以会显得有意义,只因你是失败者,当你登上成功的宝座时,就会发现你被这世界、被人们、被社会给耍了。这个有钱人享尽荣华富贵,内心却一刻都不得安宁,于是他开始寻找心的平静。

  美国也正发生这样的事,全世界就属美国人最热中于追寻心的平静,像我在印度就没遇过这种人,大家忙着照顾肚子的平静都来不及,心的平静显得太遥远了,从肚子到心的距离称得上有千里之遥。

  可是在美国,每个人都在追求心的平静。当然,如果有人在寻找,就自会有人出来提供,这是经济学上简单的法则:有需求,就会有供给。你所想要的是否为你所需要的并不打紧,反正也没有人真的在意要提供的是什么:管他是夸大不实的广告,还是真正实质的东西。

  是的,有需求就会有供给,然而狡猾多计的商人脚步更快,他们说:「不必等需求出现,你可以创造需求。」广告表现的艺术尽在于此:创造需求。

  在你接收到广告讯息之前,你并没有这项需求,以前你从来不觉得这是你需要的,然而读了广告之后,忽然你觉得:「天哪,我错过的还真不少,我怎么这么傻?以前都不知道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商人在开始生产、制造某项产品的前几年,甚至是三、四年前,东西还没上市就开始打广告。这是为了要先在人们头脑里植入需求的讯息,等到需求出现,届时供给也准备好了。

  剧作家萧伯纳(Bemard Shaw)曾说过,当年他还是刚出版第一本书的新人时,当然可以想见没有人想买他的书,那时他还名不见经传,没人听说过乔治.萧伯纳——你怎会想要去问:「我要买萧伯纳的剧本?」所以以前他本身就是出版商,他筹钱为自己出书,然后跑去一家又一家的书店问:「你们有没有乔治.萧伯纳的书?」

  书店的人说:「乔治.萧伯纳?没听过这个人。」

  他说:「这就怪了,这么棒的人,你都没听说过他的名字,而你还是这家书店的老板?你是不是有点落伍啦你该做的是先赶快进他的书。」那时他只出了一本书,可是已开始为接下来的几本书打广告。因为当你到处跑的时候,怎么可能只帮一本书做宣传?况且,一个人不可能只出了一本书就成为大作家。

  他会打扮成不同模样去书店,有时戴顶帽子,有时戴副眼镜,于是开始有人打电话给萧伯纳。当时他就是一个人校长兼打钟,又为自己打广告,又当供货商,那就是他卖第一本书的方式。他会站在街头问路上的行人:「嘿,你有没有听过……因为我不断听到有关乔治.萧伯纳写的某一本书,人们说那本书简直是太棒了,你听过吗?」

  他们会说:「没耶,我们从没听说过这个人。」

  他说:「怪了,我还以为伦敦这地方的人很有文化素养。」像这样,他去了图书馆、俱乐部以及任何可能让他创造需求的地方,成功地创造出需求,他卖掉了他的书。最后,由于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创造需求,终究成了本世纪最伟大的作家之一,成功地创造出需求。

  话说回来,要是你真的成功了,则不必创造任何需求,对平静的需求自然在那里,因为当你成功时,你会在赢取成功的过程中失去心中的平静,那是自然的演变。成功会带走所有你内在的安宁,吸取生命中一切深具意义的东西,什么也不留下:定、静、喜、爱,它不断从你身上夺走一切,到最后,你双手装满垃圾,而所有珍贵的东西都失去了,于是蓦然回首,你意识到你所需要的是内心的平静。

  马上就会有人来提供满足这项需求的服务,而这些人对心、对平静却所知不多。我曾读过一本书,书名是《头脑的平静》(Peace of Mind)作者是一位犹太教的法学博士乔舒亚.力柏曼(Joshua Liebman),这个人既不懂平静,也不懂头脑,但他是个生意人,在不了解自己所写的是什么的情形下,他也能让书大卖。

  他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畅销作家之一,因为,只要是想求得一点内在安宁的人,早晚会发现的书亚.力柏曼的书。他的书写得很好,文字的表达清晰动人,称得上是位优秀的作家,你读了很难不受影响。只可是,头脑的宁静依旧是那般遥远,说不定因为你读了这本书反而离你更遥远。

  其实,若是一个人懂得平静、懂得头脑,他不会写出一本题名为《头脑的平静》的书,因为头脑是一切惶惑不安的源头,而平静却是出于无念(no-mind)。

  所以说「头脑的平静」这种东西不存在。当头脑在的时候,你就别想有平静;当平静发生的时候,代表你的头脑不在。但是,写一本叫《头脑的平静》的书,我想没有人会去买。我一直在想着:.…不会有人去买《头脑的平静》,因为光听书名就知道那是在胡绉。

  小孩并没能意识到他身上带着些什么,之前提到的这个有钱人也是一样,他家财万贯,如今旨在寻找平静,他去找过一个又一个的智者,他们都给他很好的建议,但对他就是一点用都没有。

  说真的!只有傻瓜才会给别人建议,也只有傻瓜才会接受别人的建议。聪明的人不会给别人建议,因为他清楚得很,世上唯一可以随意给的就是建议,而从没有人会听进去的也是建议,所以说,他干嘛没事找事?

  一个真正的智者,会先要你准备好,然后才会给你建议;他不会直接就告诉你,你需要准备好。也许你要花上几年的时间做松土施肥的动作,然后才能洒下种子。若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种子洒在石头上,却不知道这是在浪费种子,这种人是傻瓜。

  有钱人所遇到的每一个智者都给了他建议,但没有一个帮上忙。最后,有一个他没有去问的人,这个人是个无名小卒,而且还被村人认为是白痴,某一天他在路上将这有钱人拦下来,对他说:「你这是在白白浪费你的时间,那些人没有一个是真正的智者,我对他们清楚得很,只不过别人都以为我笨,所以没有人相信我,说不定你也不会相信我,但是我认识一位者。」

  「我只是看你为了找寻平静而吃尽苦头,我想我直接告诉你去找谁比较快。通常大家当我是白痴,不会有人来问我任何事,而我也从来不给任何人任何建议。但我实在看不过去?看你那么伤心、那么不快乐,我决定打破沉默。你就去隔壁村找这个人。」

  这个有钱人二话不说,马上带着一大袋贵重的钻石,骑上他的爱马去了。他到了,也见到了这个人,苏菲行者都知道他叫慕拉.那苏丁(Mulla Nasruddin)。

  他向慕拉问道:「你能帮我让头脑静下来吗?」

  慕拉回答:「帮?我能直接给你。」

  有钱人心想:「真奇怪,先是一个被认为是白痴的人给我建议……纯粹是由于绝望,我想横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所以我出现在这里。眼前这个人似乎是个程度更严重的白痴,他居然说:我能直接给你。」

  有钱人说:「你能给我?我找过各式各样的智者,他们无一不给我意见:做这、做那、生活要有纪律、捐献、帮助穷人、盖医院……有的没有的一堆。他们说了,而我也做了,却没有半点帮助,事实上,还惹来愈来愈多的麻烦,而你说你能给我?」

  慕拉说:「这很轻而易举,你先下马来。」于是有钱人下了马,手上还拿着他的袋子,慕拉问他:「你紧抓在胸前不放的是什么东西?」

  他答:「这些是很珍贵的钻石,要是你能给我平静,我就给你这个袋子但就在他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慕拉一把抓住那个袋子,逃之夭夭。有钱人吓了一跳,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他不得不也追着跑。但那是慕拉的地盘,那里的每一条巷子、每一条快捷方式他都了若指掌,而且他跑得很快。有钱人这辈子从没跑过,又满胖的……他一边哭,一边气呼呼地说:「我完全被骗了!这个人抢走了我毕生工作的心血,我所赚的钱,他全都拿光了。」

  一堆人凑过去看热闹,都在笑他的样子。他说:「你们也全都是白痴吗?这个镇上就只住白痴吗?我已经彻底被毁了,你们不去帮忙抓贼也就罢了,还站在那边笑。」

  他们说:「那人不是贼,他是位老经验的智者。」

  有钱人说:「都是我村里的那个白痴,才使我卷进这场麻烦!」虽然跑得气喘吁吁,又满身大汗,他还是跟着慕拉跑。慕拉跑回原地,站在原先马被拴住的同一棵树下。他带着那个袋子,在树下坐了下来,有钱人边哭边跟了上来。慕拉说:「这袋子你拿去。」有钱人接过了袋子,将它贴着自己的心口。慕拉说:「感觉怎样?你能感受到一些些的平静吗?」

  有钱人说:「是很平静没错,你真是个怪人,用的方法也很奇特。」

  慕拉说:「这不是什么奇特的方法,不过是简单的数学。对于既有的一切,你总不免视之为理所当然,你只欠缺一个失去它的机会,那样你马上就能意识到你所失去的是什么;你所得到的不是新的东西,你拿着的正是同一只袋子,只不过当初你的头脑静不下来。现在你拿着相同的袋子在你胸口上,任谁都可以从你脸上看出你的平静,你变成一位不折不扣的智者!你可以回家了,不必管别人说什么。」

  这就是小孩子的问题所在,他带着天真无邪出世,而他随时可以用他的天真无邪去交换任何东西,随便什么垃圾他都买,为此他丢掉的是他的勇气,而他能买的只是玩具,这世界除了玩具还有什么?但是他失去的是他的清晰洞察力。唯有当他身边所拥有的玩具完全无法为他带来一丝喜悦、一丝成就感时,他才明白也才会意识到他失去的是什么,他已经失去自己了。

  在一个较理想的世界中,每个家庭都会从小孩身上学习到一些东西。人们总是忙着教导孩子,似乎没有人从孩子那里学到什么,但其实他们却有许多可以教你的,反倒是你没有什么可以教他们。

  只不过由于你年纪比较大、比较有力量,你就开始把孩子塑造成跟你如出一辙,连想都没有想过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成就过什么,你的内在世界是什么状况,假如你自己很贫乏,难道你要你的孩子也是这样?

  然而,没有人思考过这件事,不然,人们就会从小孩身上学习。孩子们从另一个世界带来好多好多的礼物,因为他们对这个世界而言算是新来乍到,他们仍带着子宫里的宁静,那正是存在的宁静。

  永远记住一件事,在未知中保持信任。已知就是头脑,未知不可能是头脑,它可以是别的,但绝不可能是头脑。关于头脑,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就是,头脑是累积成的已知。举个例子来说,假如你在路上遇到一个岔路,头脑说:

  「走这边,这边是熟悉的方向。」那就是头脑。假如你听从你的存在(being),就会想走陌生、未知的方向,你的存在一直是个冒险家。头脑则喜欢一再因袭传统,专挑既定的轨道或已经有人踏过的路径行走,换句话说是最没有阻力的道路。

  所以,永远要聆听来自未知的声音,并且鼓起勇气投入未知,采取行动。

  朝你命运所指的方向去成长,这需要无上的勇气,你必须无畏无惧。深怀恐惧的人无法超越已知,已知让人感到舒适与安全,因为一切都是熟悉的,你充分地掌握状况,很清楚该怎么做,就算一边睡觉你都知道如何应对,根本不用保持清醒,那就是关于已知便利的地方。

  当你跨出已知的范围时,你会感到恐惧,因为,现在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此时的你对自己不敢那么确定,你有可能犯错,有可能走错方向,那就是让人们紧抓住已知不放的恐惧在作祟,当一个人老是在已知的圈圈中打转时,他就不再有活力。

  冒险是唯一活过生命的方式,除此之外没别的方式;唯有透过冒险,生命才能臻至圆熟,朝向成长迈进。你需要当一名冒险家,随时准备好为了未知去冒失去已知的风险。一旦你体验到自由与无惧的喜悦,你便无怨无悔,于是你己懂得将生命的火炬燃烧出全部的光和热,让生命强烈地活过,就算只有短暂片刻,也比庸庸碌碌的漫长一辈子要令人感到满足。[/wrap]

[wrap=第二章 当新的来敲门]
  竖起你的耳朵去倾听新的,跟着新的走;
  我知道你会怕,尽管害怕,
  你仍得跟着他走,然后你的生命会愈来愈丰盛, 
  有一天,你将能够绽放你以往锁住的光芒。
  
  
  新的事物总让人觉得陌生,谁晓得呢?新的事物或许是朋友,或许是敌人,你根本无从发现起!唯一之道是允许它的发生,你才会理解。

  那新的(the new)并不是出自你里面,它来自彼岸,并不是属于你的一部分。你过往的一切显得岌岌可危,因为新的一切使你与过去完全不相连,于是你感到害怕。从过去到现在,你都用一种方式过生活,以一种方式思考,以你的信仰营造出舒适的生活;而此刻,某件新的东西来敲你的大门,眼见你整个过去的模式即将瓦解,一旦你让新的进来,你将不再是从前的你,你将会被转化。

  是很危险没错,你永远不知道跟随着新的,你将变成怎样。旧的一切皆是属于已知、熟悉的范围,你活在已知当中已经很久了,相当清楚该怎么做。新的事物总让人觉得陌生,谁晓得呢?新的事物或许是朋友,或许是敌人,你根本无从发现起!唯一之道是允许它的发生,你才会理解。

  而你也不能老是拒绝新的,因为旧的一切并未能给你所追寻的,它一直未能实现对你的承诺,虽令人熟悉,但却不能使你真正快乐;而新的或许不是很舒服,却有契机在里面,说不定喜乐会因此降临,所以你既无法拒绝,可是又不能接受,于是你在那里摇摆不定,感到惶恐不安,内心十分煎熬。这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将来仍然会是这样。

  试着对新的做一番了解。世上每一个人都喜欢求新,因为没有人会对旧的事物感到满意;永远不会有人对旧的事物感到满意,因为不管那是什么,你都已经知道了,已知代表着重复、无聊、单调,让你巴不得甩掉它。你要去探索、冒险;你想进入新的领域,然而,当新的事物真的找上门时,你却退缩回去,躲在原来旧有的世界里,两难就出在这里。

  要如何变成为新的呢?每个人都想焕然一新,你需要具备勇气,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勇气,是超凡的勇气。世上举目所见都是胆小之辈,这正是人们不再成长的原因,若你是个胆小鬼,请问你要如何成长?当新的机会来临时,你总是做缩头乌龟,这样怎能成长?怎么可能?你只能假装你有成长。

  由于你不能成长,所以你必须找替代品来显示你的成长。你不能成长,但你银行户头的钱可以成长,那是种替代,非但不需要勇气,还挺适合你的胆小懦弱。你的钱不断增长,你就开始以为你在成长,觉得自己值得别人的敬重;你的名声开始高涨,你就以为自己在成长?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你既非你的名字,也非你的名声,你银行里的钱更不代表你的人。而说到你的本质(being),你会开始颤抖,因为如果你要你的本质成长的话,你必须要很有胆量。

  我们要如何变成新的?我们无法自己去变成,新的来自彼岸,你可以说是来自神,新的来自存在。头脑总是属于旧有的,从来就不是新的,它是过去的累积。新的来自彼岸,是神所赐予的礼物;新的来自彼岸,属于彼岸。

  那未知与不可知的彼岸已经进入了你。他已经进入了你,因为你从来就不是与他分开的。你并不是一座孤岛,或许你已经遗忘了彼岸,但彼岸还惦记着你;小孩也许不记得母亲了,但母亲从未忘记过小孩。身为他的一部分,或许你开始在想:「我不属于整体。」但整体知道你并没有与他分开。整体已经进入了你,他依然与你保持连结,所以新的事物才会不断降临到你身上,虽说你并不怎么欢迎。每天早晨,每天黄昏,他以一千零一种方式来到你的身边,倘若你有眼睛的话,你将会看到他不断地来找你。

  存在无时无刻不在眷顾着你,只是你太沉溺于过去,几乎等于将自己关在坟墓堆里,由于你的胆怯,你已失去了敏感度,你的细腻不再。敏感度是指你能感觉得出新的事物的出现,以及随之扬起的激昂与热情,接下来,你展开你的冒险之旅,迈开步伐走进未知当中,虽然不晓得自己会往哪里走。

  头脑认为那样太疯狂了,没有道理要抛掉既有的一切。然而,神总是新的,所以我们从来不会用过去式或未来式提到神,我们不说:「神以前是这样」,也不说:「神将会是那样」,我们只会用现在式:「神是……」(God is),他是亘古常新的;神已经进入了你。

  别忘了,所有进入你生活一切的新事物,都是来自神的讯息。如果你接受了他,表示你己具有宗教质量;如果你拒绝了他,表示你没有具备宗教质量。人类只需要再放松一点点就能接受新的;只要再打开一些些,就能让新的进来,在你内在挪出点空间,允许神的进入。

  那正是祈祷或静心的涵义,你敞开来,你说:「好」,你说:「请进来」,你说:「我已经等了又等,很感谢你终于来了!」永远要开开心心地迎接新的。即便有时会不大顺遂,一切仍旧是值得的;就算有时你因而陷入泥泞当中,一切还是值得的。因为,唯独透过错误才能学习,唯有经历困厄才能成长,新的事物将会为你带来难题,那就是为什么你会选择旧的,旧的一切不会造成作任何不适,它是你的慰藉,你的避风港。

  只有深深地、完全地接受新的,你才能有一番蜕变。你无法将新的带入你的生活,它会来,你所能做的只有接受或是拒绝。假如你拒绝,你会继续麻木不仁下去;要是你接受,你就成了一朵花,你开始绽放……在绽放的时候,就是一种庆祝。

  唯一能转化你的,是让新的进入你的生命,除此以外,别无他路。记得,这无关乎你或你的努力,只是,「无为」(do nothing)不是指你真的什么事都不做,而是指你不会出于以前的意志力、方向或刺激来行动。

  新世界的探求可不是寻常的探求,因为你要找的是新的,你怎么找得到?你连它长得是圆的还是扁的都不知道,你跟它还未曾打过交道,那将会是一趟未知的探索,你对它一无所知,这个不知道的状态就是你的起始点;然后你会像个小孩般的发自纯真来行动,对于一切的可能性感到雀跃无比,因为那是无限的可能性。

  你没办法做任何事去创造出新的,因为你所做的都是出于过去,但那并不代表你要停止一切作为,只是你不再基于过去的意念或冲动来做事,也就是说,带着静心的质量来行动,自在地、放松地,交由当下来决定该做什么。

  在当下,你不加诸个人的决定,因为那样的决定是来自过去,加此只会坏了事。在每个片刻中,你只是像个小孩般,将自己全部丢进当下的片刻,你会发现每天都有新的契机、新的光明、新的启示。那些新的启示将不断为你带来转变,有一天,你将发现自己每一个片刻都栩栩如新,旧有的一切不再徘徊不去,不再像云一样围绕着你,你像是水滴一般清新明朗。

  那才是「重生」真正的意义,假如你懂的话,你将会从记忆中解放出来。记忆是死的东西,它不是真实的,也不可能是真实的;真理永远是活的,真理夹带着生命。记忆是已经不存在的那一切的延续,记忆的世界是一个幻象的世界,那世界里有我们,那是我们的监狱,更确切的说,那就是我们。记忆创造了一个错综复杂的结:「我」,也就是「自我」,这个假的我很怕死,这正足以说明为什么你对新的一切会感到害怕。

  是这个自我在害怕,倒不是真的你在害怕。你的存在从没有恐惧,但自我有恐惧,因为自我非常非常怕死亡。自我是人为拼凑成的,随时都会消散瓦解。当新的事物出现时,恐惧也出现了,这是自我在怕死,所以拼命想办法撑住自己;而现在新的来临了,那是个有摧毁力的东西,就因为这样,你才没办法用快乐的心情迎接新的,自我无法以喜悦来接受自己的死亡,它怎能以喜悦来接受自己的死亡呢?

  除非你明了你并不是自我,否则你无法有能力接受新的;一旦你看出自我只不过是你过去的记忆,认清你不是你的记忆,记忆就像一部生物计算机,只是一台实用的机器……而你是超越它的,于是你知道你是意识,而非记忆,记忆是意识中的内容,而你则是意识本身。

  例如你看到某人走在路上,你只记得那张脸孔,却想不起对方的性格,如果你是你的记忆,那你应该记得名字才对,可是你说:「我认得他的长相,但想不起他叫什么。」于是你开始在记忆库里搜寻,你进到你的记忆库里东翻西找,忽然间那个名字跳出来,你说:「没错,这就是他的名字。」记忆是你过往的纪录器,你是那个在记忆库里搜寻的人,你不是记忆库本身。

  这种事常发生,当你愈要想起某件事,反倒愈想不起来,由于你承受到压力,那个紧张本身使得记忆库无法传送信息给你。你绞尽脑汁,知道就差那么一丁点就会想起来,你明明知道那个名字,可是你怎么样就是想不起来。

  这就奇怪了,如果你是记忆,又没有人阻止你去想起来,为什么你记不起那个名字?谁又是这个说「我知道,只是我还没想起来」的人?你努力地试了又试,你愈用力试,事情反而更加困难。后来,你觉得想得很累,于是去花园散散步,突然,就当你正看着一丛玫瑰花时,那个名字跑出来了。

  你不是你的记忆,你是意识,而记忆是意识里的内容。记忆是「自我」全部的生命泉源,想当然尔它是旧的,而且很怕来自新的一切。新的或许很扰人,而且为你所带来的或许你没法消化;新的说不定会为你造成麻烦,你必须反复做几番调整,似乎是挺费力的。

  要成为新的,你要能不认同自我,一旦你能做到这一步,你也就不在意自我是死还是活。事实上,无论自我是死还是活,你知道它都是死的,只是部机器,去使用它,别反过来被它使用。

  自我之所以那么怕死,是因为它一向我行我素惯了,所以才会有恐惧。恐惧不是从你的本质中出现,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本质是生命本身,生命怎么会害怕死亡?它根本不知道死亡为何物,恐惧是由自我这个虚假的人工合成品而来。只要彻底的放开来,就能使自我崩解,使人真正的活过来,自我的死亡,就是你的诞生。「

  新的是来自神的使者,新的是来自神的讯息,这是则真理!竖起你的耳朵去倾听新的,跟着新的走;我知道你会怕,尽管害怕,你仍得跟着他走,然后你的生命会愈来愈丰盛,有一天,你将能够绽放你以往锁住的光芒。

  我们之所以不断错过生命里的许多事,是因我们缺乏勇气。其实不用努力,只要有勇气,事情就会自行找上门来,而不是你去找它们……至少,就内在的世界而言,事情确实是这样的。对我来说,作为幸福的人需要极大的胆量,去过悲惨可怜的生活其实是懦夫的行径!说穿了,当一名懦夫不需要任何条件,任何没种的人、任何傻瓜都能当。但是,作为幸福的人则需要很大的勇气,那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但我们不是这样想的,通常我们都认为:「要快乐哪里需要什么?每个人都想要快乐。」那是完全错误的想法。真正想要快乐的人其实没几个,别听人们嘴巴上说的,其正能快乐的人少之又少,人们对自己的痛苦有着更大的兴趣,他们喜欢闷闷不乐……事实上,当他们不快乐时!他们才快乐。

  有好几件事你得了解,不然要脱离痛苦的轨道将很不容易。首先:没有人将你关在那里,是你自己决定要待在痛苦的桎梏之中。没有谁将谁绑在那里,想要出来的人,在这个当下就可以出来,没有人会管得着。过得不快乐的人自己要负责,但不快乐的人从未负起过责任,那正是他从来都过得不快乐的方式,他会说:「是别人造成我的痛苦。」

  如果真是别人让你不快乐,当然了,你能怎么样?要是说是你让你自己不快乐的,那还有解决之道……而且马上就能解决,因为那样的话,快不快乐是操之在你。所以说,人们总将责任丢给别人:有时候说是老婆,有时说是老公,有时说是家人,有时候说是天时地利不合……童年、母亲、父亲……有时是社会、历史、命运、老天爷,反正他们就是将责任丢给别人,丢的对象或许会换,但把戏是同一套。

  当一个人为自己负起所有的责任时,他才称得上是真正的人。不管处于什么状况,那都是他自己的责任,这是他最初的勇敢之举,也是最大的勇气。要接受这个想法很难,因为头脑会说:「要是你能决定,为什么你要选择不快乐?」为了避免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只好说是别人该为我们负责:「我又能怎样?我也无可奈何……我是受害者!有一个比我更大的力量在拉扯我,我什么都没办法做,顶多只能哭一天,然后再因为我哭而更不快乐。」凡事都会变成长,如果你付诸行动,它就会成长,然后你会愈来愈深入……

  没有任何人,没有其他力量在对你做任何事,是你自己,也只有你自己。这正是关于「业」的全部哲学:那是你的所作所为,「业」就是作为。你做了,而你也可以消弭你所做的,不用等待或延迟,时间是不需要的,你可以直接跳出来!

  可是我们已经习惯了,要是终止痛苦,我们将会觉得很孤单,因为我们失去了最亲近的伴侣,它与我们如影随形,我们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当身边没有人的时候,至少有你的痛苦与你作伴,你等于跟痛苦结婚,那还真是一桩漫长的婚姻,不知多少世以来,你一直待在这个婚姻里。

  现在是离婚的时候了。我认为这么做很勇敢,跟痛苦离婚,丢掉人类头脑中最陈旧的习惯。[/wrap]

[wrap=第三章 爱的勇气]
  每当你爱上某个人时,
  两个人处于深深的爱与交融之中,
  在那当下你找不到一丝恐惧的踪影,
  如同灯被点亮的时候,你就看不见黑暗一样,
  秘诀即在于:去爱得更多一些。

  没有爱,所以才会有恐惧。

  用爱去做一件事,将恐惧忘却,因为当你爱得全然时,恐惧就会消失。

  假如你爱得深刻,你将找不到恐惧。恐惧是当爱不在时的一个负面现象,这点你要深入地去了解个透彻,如果错过了,你将永远不知道恐惧的真面目,它就像是黑暗,表面上看起来存在,说穿了,它只是光的不在,光原本存在,将光移走之后,就剩黑暗在那里。

  黑暗并不存在,因此你无法移走黑暗,任你怎么做就是无法移走黑暗。你不能带进黑暗,也不能赶走黑暗,假如你想对治黑暗,你该对治的其实是光,因为只有存在的东西你才能与之发生互动。关掉了光,黑暗就出现,将光打上,黑暗就消失;你是在与光打交道,对于黑暗你并无法做些什么。

  恐惧是黑暗,是爱的不存在。你无法对恐惧怎么样,你愈想做什么,恐惧反而加深,因为你发现愈是要做什么,问题只会愈复杂。假如你与黑暗对抗,你注定吃败仗;你可以持剑去杀掉黑暗,保证换来的只会是一身筋疲力尽,最后你的头脑会告诉你:「黑暗实在大厉害了,所以我才会被打败。」

  整件事的逻辑就是从这里出错的,虽然听起来绝对合乎逻辑。假如你与黑暗交战已久,而你怎么样都赢不过,怎么样都消灭不了它,于是你做了一个结论:「黑暗这个对手十分强大,我无能为力。」这么说确实很合逻辑,可是事实却正好相反,无能为力的是黑暗,而不是你。黑暗实际上并不存在,所以你才打不赢它,你要如何打败一样不存在的东西?

  别跟恐惧对抗,不然你只会更加害怕,且导致新的恐惧进入你里面对恐惧的恐惧。这很危险,因为恐惧是一个「不在」,而对恐惧的恐惧则是对「不在」的恐惧,如此下去你会发疯!

  没有爱,所以才会有恐惧。用爱去做一件事,将恐惧忘却,当你爱得全然时,恐惧就会消失。

  每当你爱上某个人时,就算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你在当时有恐惧吗?在任何一段关系里,当两个人处于深深的爱与交融之中,即使只有短暂的片刻,在那当下你找不到一丝恐惧的踪影,如同灯被点亮的时候,你就看不见黑暗一样,秘诀即在于:去爱得更多一些。

  如果,你感觉自己有恐惧,就去爱得更多一些;在爱之中更勇敢些,去冒险,爱得更多一些,而且没有条件地去爱,因为当你爱得愈多,恐惧就会愈少。而当我说爱的时候,指的是爱全部的四个层面:从性到三摩地。
 

深深地去爱

  如果在一个性爱关系中你爱得很深入,那将会解除你身体上很多的恐惧。假如你的身体因为害怕而颤抖,那是对性的恐惧,因为你从来没有经验过深刻的性关系,所以身体会颤抖,觉得不自在、不舒服。

  深深地去爱,一次的性高潮会将身体里的恐惧驱逐殆尽。当我说性高潮会把恐惧驱逐殆尽,并不是指你会变得英勇,英勇的人只是胆小鬼的另一面。恐惧消失的意思是你既不怯懦也不英勇,这两者是恐惧的一体两面。

  看看你们所谓的勇士:你会发现在内心深处他们是害怕的,他们只是用盔甲将自己武装起来,英勇并不是无惧,它是在完善保护下的恐惧。

  当恐惧消失时,你成为无所畏惧的人;无所畏惧之人从不加诸恐惧在任何人身上,也不容许别人加诸恐惧在他身上。

  深刻的性高潮会给身体一种回到家的感受,身体变得健康,因为会觉得更完整。

  接下来第二步是爱,去爱人  没有任何条件地。如果你头脑里有些条件,你一辈子也无法去爱,因为条件将成为阻碍。爱对你有很大的帮助,为什么还要有条件才能爱?爱为你带来那么多的帮助,你觉得如此幸福。无条件地去爱,别要求任何回报,要是你明白,光是爱人就能使你在无惧中成长,你将会纯粹为了爱的喜悦而去爱。

  人们通常因为他们的条件能被满足才爱,他们说:「你该像如此这般,不然我不爱你。」母亲对小孩说:「只要你乖,我就爱你。」太太对先生说:「你必须要这样子,我才爱你。」每个人都在谈条件,于是爱消失了。

  爱发生时,部分的自由也发生了。爱是无际的天空!你不能将它硬塞进一个狭小、受限的空间里。就好比原本你让家里面流动着新鲜空气,接着你关起每一处的门窗,很快地,空气变闷了,一切变得令人窒息、污浊。

  这一直是所有人类的大问题。当你刚坠入爱河时,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因为那时你们没有要求对方什么,两个人不带任何条件地朝彼此靠近。等到你们定下来之后,你们开始视对方为理所当然,期望就出来了:「你应该要像这样,你应该表现得像那样,这样我才爱你。」好像爱还可以让你讨价还价似的。

  当你没有出于全部的心在爱时,你的爱便成了一项廉价品。你迫使别人为你做某件事,唯有这样你才爱,不然你就背叛你的爱;你等于把你的爱当成一种惩罚或是胁迫,这不是爱。不管你是付出或收回你的爱,爱始终不是你的重点,你真正关注的是其他的…

  举例来说,你身为先生,买礼物回去送给老婆,她很高兴地挨着你、亲吻你;可是当你不再带任何东西回家时,开始有些疏离产生,她不再围着你打转。你付出爱的时候,受益的不只是别人,还有你自己。爱会帮助付出爱的人,也会帮助被爱的人。

  人们来找我时总是说:「别人都不爱我。」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我并不爱别人。」爱变成一项要求:「别人都不爱我。」不要管别人爱不爱你!爱是这么美,当你爱的时候,你自己将会享受不已。

  你爱得愈多,就愈讨人喜爱;你爱得愈少,愈要求别人爱你,就愈惹人厌,你只是变得更封闭,囿于你的自我之中。而且你会有点神经过敏,就算有人想靠近你、爱你,你也怕别人可能会拒绝你、扬弃你。

  没有人会爱你,这已经变成你根深柢固的想法。这个人怎么能改变得了你?他试着要爱你?事情一定没有这么单纯,说不定他想骗你?这个人一定别有居心。你筑起一道高墙保护自己,不让别人爱你,你也不爱任何人,然后你感到害怕,因为你孤伶伶地一个人在这世上,十分寂寞。

  那恐惧又是什么?恐惧是一种与存在失去连结的感觉,让这成为「恐惧」的定义:与存在失去连结的状态就是恐惧。你一个人被丢下来,像个小孩独自在家里哭嚎,爸爸妈妈和全家人都去了电影院;小孩在摇篮里哭着,那里就只有他孤单一人,没有人可以保护他、安慰他,也没有人爱他,一股强大的寂寞感笼罩着他,这就是恐惧的状态。

  你从小被带大的方式并不容许爱的发生,所以才有恐惧。人类可以为很多事接受训练,但绝不是为了爱:军队的存在是为了训练我们去杀人,花费多年时间就是为了去杀人!学校的存在是为了训练我们懂得算计,经年累月的训练,只为了让你学会不要被别人欺骗,但你可以骗别人。从来没有一个地方的存在,是你可以允许自己去爱的,而且是自由的爱。

  还不只这样,社会其实是爱的最大阻力。父母亲通常不喜欢孩子自己去谈恋爱,或许表面上他们装作不是加此,但没有任何父亲、母亲希望孩子自己谈恋爱,他们喜欢替孩子安排婚姻。

  为什么?因为当一个年轻男子爱上一个女人或女孩,他就会搬离他的家庭,另组一个新家庭。他当然不愿一直待在旧的家庭里,他说:「现在我要走了,我将会建立自己的家园。」他选择自己想要的女人,父母亲一点也插不上手,几乎完全被排除在外。

  才不呢!其实父母亲想为孩子规划:「你建立一个家没问题,但是让我们为你安排,这样我们才有参与感。不要自己谈恋爱,一旦你爱上谁的时候,爱成了你的全部。若是由我们安排相亲,那就是大家的事,这样你才不会因为你的老公老婆就忘了全世界。」所以只要有安排好的婚姻,家庭就能继续存在,当婚姻是基于爱的发生时,家庭就会消失。

  在西方,家庭正日渐式微中,由此你可以了解为什么会有相亲:为了家庭的生存。你可以被毁,你那一点去爱的机会也可以被毁,这些都不要紧,重点是你成了家庭的牺牲品,只要你的婚姻是在父母的安排之下,大家庭就能存在,假如那是被安排下的婚姻,你就可以想见一百个人同处在一个屋檐下的画面。

  当男孩或女孩坠入爱河时,他们会自成一个世界,他们要搬出来自己住,好拥有私人的空间,他们才不要有一百对眼睛在四周虎视耽耽,好像住在菜市场中间一样,外面的世界对他们而言是种干扰。

  家庭并不支持爱,你一定早听过「家是爱的泉源」一说,然而我告诉你:家庭是反对爱的,家庭藉由扼杀爱而得以存在,它从未允许爱的发生。

  社会并不让爱存在,因为当一个人真的深处在爱当中时,你无法操纵他,你无法派他去打仗,他会说:「我在这里就很快乐了!你还要派我去哪里?为什么我该去杀那些陌生人?他们说不定跟我一样,光是坐在家里就很快乐了!我与他们无冤无仇,一点厉害冲突都没有……」

  如果年轻的一代能进入爱的深处,将不会有战争的发生,因为你将找不到那么多疯子去打仗。当你爱的时候,你已尝到生命的滋味,你不会想要去杀任何人;若你从没爱过,便不知道生命是什么,于是你的兴趣转而偏向死的东西。

  恐惧的本质是毁灭,爱则是创造性的能量,当你在爱之中时,你会想创造。你也许想唱一支歌,或是画画,或写几首诗,但绝不会想带把刺刀或原子弹,到处疯狂杀人,你连你所杀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你根本不认识他们,正如同他们也不认识你。

  只有当爱再度进入这世界,战争才会平息。然而政客不要你爱,社会不要你爱,家庭也不让你爱,他们全都想控制你爱的能量,因为那是唯一的能量,所以才会有恐惧。

  如果你真的了解我所说的话,就丢掉一切恐惧,爱得更多一些,而且不带任何条件地去爱。当你爱的时候,不要心存你是在为别人做什么的想法,你是为了你自己。当你爱的时候,受益的人是你自己,所以不要等待,不要说当别人爱你的时候,你才去爱:重点并不是别人。

  自私一些,爱是自私的,去爱人,你将透过爱而感到满足,将因为爱而接受到愈来愈多的祝福。

  当爱深入的时候,恐惧随之消失;爱是光明,恐惧是黑暗。

  第三个阶段是:祈祷。教堂或教会 教过你怎样祈祷,但他们其实是你进入祈祷的阻碍,因为祈祷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现象,不是可以被人教导的,假如你从小就已经被教导一套析祷的方式,表示你体验祈祷之美的机会早被剥夺了。祈祷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现象。

  我忍不住要告诉你一则我自己很爱的故事,俄国大文豪托尔斯泰曾写过一篇短篇:

  在古俄罗斯的某个地方有一片湖,这片湖因三位智者而闻名,全国上下的人无不对此感到兴趣,许多人不辞跋山涉水的辛苦来到这个湖,为的就是想见到这三位智者。

  这个国家里位阶最高的神父开始感到不安,到底怎么一回事?他从没听说过这三个人,他们从没经过教会的认可,是谁让他们当上智者的?基督教一直在做一件蠢事:他们核发「智者」证书给人们,难不成人们会因为收到证书就突然变成有智慧的人? 

  人们前去。热潮有增无减,而且不断有消息传来说发生了不少奇迹,于是神父不得不亲自一探究竟。他坐船来到那三位智者所住的岛上,发现他们不过是普通的穷老百姓,但他们日子过得十分快乐。贫穷只有一样——就是无法爱人的心。他们虽没有钱,可是他们非常富有,你再也找不到比他们更富有的人。

  他们开心地坐在树下,笑着、享受着,神情显得很愉快,见到神父,他们向他顶礼。神父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外头都传说你们是了不起的贤人,你们可知该如何祈祷?」因为见到他们三人之后,神父马上察觉出他们没有受过教育,有点笨拙;快乐是快乐,但是傻里傻气。

  他们互相看了一看,然后说:「抱歉!先生,我们不懂教堂里正规的那一套祈祷方式,因为我们没读过书,不过我们自创了自己的祈祷,如果您不觉冒犯的话,我们乐于让您看看我们是如何祈祷的。」

  于是神父说:「好,你做给我看,我想知道你们是如何祈祷的。」然后他们说:「我们绞尽脑汁想了又想,可是我们不是伟大的思想家,我们是无知之人,于是决定祈祷文简单就好。在基督教里,神被视为三位一体:圣父、圣子与圣灵,我们也是三个人,所以我们的祷词就是这样:‘你是三,我们也是三,请施与慈悲给我们。」这就是我们的祷词。」

  神父听了大发雷霆,他说:「真是乱来,我们从没听过这种祷词,快给我住嘴!你们这么蠢不能当智者。」他们跪到他脚下,说:「请您教我们真正的祈祷文。」

  于是,神父告诉他们俄罗斯教会中正统的祈祷文,那一串话又臭又长,听起来很浮夸不实。他们三个人听完之后面面相觑,看来似乎是希望渺茫,他们永远也进不了天堂的大门,他们就:「拜托再重讲一次,因为它太长了,况且我们又没读过书。」他又说了一次。他们说:「先生,再一次,因为我们记不住,不然就是会讲错。」所以他又再说了一次,然后,他们打从心里慎重地谢了他,他也觉得自己做了件功德,同时将三个愚民带领回教会。

  他坐上了船准备回去,就在船行到湖中央时,他看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画面:那三个人,那三个愚民正赤足飞奔在水上!嘴里一面喊着:「等等……再讲一次,我们已经记不得了!」

  这简直教他不敢相信!这下换神父跪到他们脚下说:「请原谅我,请你们继续用原来自创的那套祈祷文。」

  第三种爱的能量就是祈祷。宗教与教会已经将之摧毁殆尽,他们给你的是既成的祈祷文,而祈祷是一种实时的感觉,当你祈祷的时候别忘了这个故事,让你的祈祷自然而然的发生,假如你的祈祷无法随性之所趋,那怎能叫祈祷?连与神交流你都要事先准备好讲什么,要到何时你才能真情流露呢?

  当你祈祷时,只说你想说的,就当神是你一位很有智慧的朋友,别拘泥于形式,流于形式的关系一点都不叫关系,连跟神你都要那么正经八百吗?那样就不自然了。用爱祈祷,这样一来你才真的能祈祷,与存在的对话是一件再美也不过的事了!

  不过,不知你是否曾注意过?当你真的很随性的时候,人们往往会以为你疯了。要是你来到一株树或一朵花面前,你开始对它说话,人们铁定会认为你疯了;而要是你到教堂对着十字架或雕像说话,没有人会说你疯了,他们还会认为你很虔诚;你对着庙里的一颗石头说话,每个人都说你这个人很有宗教质量,因为这是权威认同的形式。

  如果你去对一朵玫瑰花说话,玫瑰花说什么也比一颗石头来得活、来得神圣……如果你去对一株树说话,树绝对比十字架要接近神,因为没有任何十字架有根可与神连结,十字架是死的……而树是活的,它的根深植于大地,枝叶高耸于天空当中。树与整个存在、与太阳、星星都紧紧相系着,去跟树说话!它可以成为你与神圣的交会点。

  但是,如果你是像那样在说话,人们会用异样眼光看你,随性被视为疯狂,而正经被当成正常,但事实正好相反。当你去到庙里,嘴里重复念着一样的祷词,那你就是傻瓜,来番心与心的对话吧!祈祷是如此之美,你将开始因祈祷而开花绽放。

  祈祷是一种爱的境界、你与存在共处于爱之中。有时你对存在感到生气,你不和他说话,那也很美!你可以说:「我不说了,我已经说够了,你却根本没有在听嘛!」这是一个美丽、生动的举止。有时候你完全丢掉祈祷,因为你一直祈祷你的,但神并没有在听,这样的关系需要双方很深的投入,你当然生气他没有在听。有时候你觉得很好、很感激,有时候你觉得被冷落,无论如何,那是个活的关系,于是祈祷便是真实的。假如你总是像台留声机一样,每天重复一样的东西,那就不是祈祷了。

  我曾听说有一个很会精打细算的律师,每天晚上上床睡觉前,会看着天空说:「祷词如前一天。」然后他就睡了,这辈子他只祈祷过一次,也就是他一生中的第一次,后来都是:「祷词如前一天。」好像在念法律条文一样,一再说同样的祈祷文有什么意义?不管你说「祷词如前一天」或重头到尾讲一遍都一样。

  祈祷应该是一个活的经验,一种心与心的对话,不用多久,你会发觉不是只有你在说话,你也会感受到响应,于是祈祷会在时机来临时自然发生。当你感受到响应,你知道不单是你在说话,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的独白,那仍算不上是祈祷,必须是对话;你不只说话,你还聆听。

  我想告诉你,当你的心是打开的时候,整个存在随时都准备好响应你。没有什么比得上祈祷。爱不可能比祈祷来得美,正如性不可能像爱那般美,爱也不可能像祈祷那般美。

  爱的第四阶段我称做静心。在那个境界中,对话终止了,你是在宁静中进行一场对话。没有话语,因为当你的心满溢的时候,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你的心是满溢时,唯有宁静能做为桥梁。于是,没有「别人」在那里,你与宇宙合而为一,你既不说也不听任何事,你与存在、与宇宙、与整体成为一体,「一」这就是静心。

  以上是爱的四个阶段,在每一个阶段都会有恐惧消失。假如性是美丽的,身体的恐惧将会消失,身体将不会变得神经质,我已观察过许多人的身体,通常他们很不安,因为身体没有被满足过,所以无法放松。

  当爱发生时,恐惧会从头脑消失,你会有一个自由的生命,宛如回到家一样的自在,不再有恐惧,不再有梦魇。

  假如祈祷发生了,恐惧也将完完全全消失,因为,在祈祷之中你与存在合一,你开始感觉到与整体深深地系在一起。就从灵魂的所在,恐惧消失了;当你祈祷的时候,对死亡的恐惧消失了,这只有在你进人祈祷的世界之后才会发生。

  当你静心时,连无惧都不见了。恐惧没了,无惧也没了,什么都不留,或者说只有「空」在,那是广阔的纯净、清新与天真无邪。
 

爱是一种存在的状态

  爱不是关系,而是一种存在状态,爱与他人无关。你不是在爱里面,你就是爱,当你是爱的时候,你当然在爱之中,但那是一个「果」、一项副产品,而不是「因」,「因」在于你就是爱。

  谁是爱呢?假如你没有意识到你是谁,你必然不可能是爱,你会是恐惧,爱的相反就是恐惧,记住,爱的相反不是如人们所以为的恨,恨是爱的倒错,它不是爱的相反,爱的真正相反是恐惧。

  爱使人扩张,恐惧使人萎缩;恐惧让人封闭,爱让人敞开。人在恐惧的时候会怀疑,在爱的时候能信任;恐惧令人觉得孤单,爱则令人消失,所以连孤单的问题都没有。当一个人不在了,怎么会孤单呢?树、鸟儿、云朵、大阳、星星全都在你的里面,当你已经知道你内在的天空,那就是爱。

  幼小的孩童没有恐惧,孩子出生时都是没有恐惧的。假如社会能协助并支持他们保持这个样子,帮助他们去爬树、爬山,到海里、河里游泳,换句话说,如果社会能竭尽所能帮助孩子成为探索未知的探险家,如果社会能为孩子启发疑问,而非给他们刻板的信仰,这样一来,孩子会成为生命的爱好者,那才是真正的宗教,再也没有比爱更高的宗教了。

  静心、跳舞、唱歌,深入你自己。更仔细地聆听鸟儿的啁啾声,以敬畏、惊奇的眼光看着花朵,把你的知识放一旁,不要忙着为事情下结论,那正是所谓的「知识学」(knowledgeability):专为事情下标签、分门别类的一门大学问。走进人群,和人们混在一起,和愈多人互动愈好,因为每一个人都是神不同面貌的体现,从人们身上学习。

  别害怕,这个世界不是你的敌人,他像母亲一般照顾着你,随时随地都准备好要支持你。去信任,你将会从你里面感受到一股能量泉涌出来,那股能量就是爱,那股能量想要祝福整个存在,因为在那股能量中,你感受到自己被祝福,而当你感受到祝福,除了祝福整个存在之外,你还能做什么?

  爱是想祝福整个存在的深深渴望。
 

这蛋糕真好吃!

  爱是稀有的。要与一个人在他的核心相遇,这如同经历一场内在革命,因为,如果你要与一个人在他的中心相遇,表示你也要允许那个人来到你的中心,你必须变得脆弱、完全地柔软与敞开。

  这是危险的,要让某个人来到你的核心是很危险的,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个人将会对你怎么样。要是你所有的秘密都被知道了,所有你隐藏的事情都被揭开,要是你完全地将自己打开来,别人会对你做什么事情你无从知道,你会害怕,这正是为什么我们从不打开的原因。

  你与某个人熟识,并不代表你俩之间有爱;表面的会面不代表真正的相遇,所有发生在表面的事情并不是你,表像的一切只是显示你所属范围的界限,像一道将你围起来的篱笆,但你并不是它!它只是你与这世界的分界线。即便是多年的夫妻,或许只能算是跟对方很熟而已,他们不见得了解彼此。当你与某个人住在一起愈久,你反而愈会忘记你们之间尚未深入彼此。

  所以首要了解的一件事是,别将熟悉当成爱。你们或许做爱,或许有性关系,但性也是个表面现象,除非你们俩在核心的地方交遇,不然性只是两个身体的会合,顶多你们两个人的身体彼此熟悉罢了。唯有当你不害怕,当你没有恐惧时,你才有可能让别人进到你的核心。

  有两种过生活的方式:恐惧导向和爱的导向。恐惧导向的生活永远无法带引你进人深刻的关系,你小心翼翼,只允许他人靠近你到某个程度,不让他人进到你的核心深处,你在自己周围筑起一道厚厚的墙。

  以爱为导向的人不会担心未来,不会害怕结果,他活在当下的片刻。别管会有什么后果,那是恐惧的头脑在作祟;别去想会发生什么事,只要全然在当下行动就行了。不要在那里盘算,恐惧导向的人总是小心翼翼地做规画,力求自己在安全范围中,但整个一生就这样浪费掉了。

  我听说过关于一个老禅师的故事:
  他躺在床上准备临终,那一天已经来临,他宣布当天晚上他就会走了。所以他的弟子、友人纷纷来到他的住所,许多爱他的朋友从大老远的地方赶来看他。
  一位大弟子听到师父即将圆寂的消息时马上跑去市场,有人问他:「师父就快过世了,你为什么还往市场去?」大弟子回答:「我知道师父特别钟爱某一种蛋糕,所以我要去市场买这种蛋糕。」
  要找到这种蛋糕不太容易,不过在傍晚前总算给他找到了,他提着蛋糕赶回去见师父。
  大家都有点担心,看起来师父好像在等某个人,他会张开眼睛看看,然后又阖上眼,当这位大弟子赶到的时候,他说:「你终于来了,蛋糕呢?」大弟子奉上蛋糕,他很开心师父想吃这个蛋糕。
  死亡正逐渐降临,师父将蛋糕拿在手上……但他的手并不会发抖。他年纪很大了,但手不会抖。有个人问道:「你年纪这么大了,而且正在临死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但你的手却不会颤抖?」
  这位师父说:「我从未颤抖,因为我没有恐惧,我的身体已经老了,但我依然年轻,就算身体走了,我也依然年轻。」
  接着他尝了一口蛋糕,开始吃得津津有味。某个人问他:「师父,您有没有什么最后的话要告诉我们的?您很快就要离开我们了,您有没有特别要我们记住的事?」
  师父脸上泛起微笑,他说:「啊,这蛋糕真好吃!」

  这就是活在当下的人:这蛋糕真好吃!即使死亡都不重要了,下一刻的事没有任何意义,这个片刻的蛋糕好吃才重要。如果你能在这个片刻,在当下这个片刻,唯有如此你才能爱。

  就算你感觉某个人不喜欢你,他也不是你的敌人,因为每个人关心的只有他自己,而不是你,没有什么好怕的,在真正的关系发生前,你一定要了解这件事。

  爱是一朵稀有的花,偶尔才出现一次。爱之所以稀有的原因是,只有当恐惧不在时爱才能发生,在那之前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爱只会发生在灵性层次很高、深具宗教质量的人身上,每一个人都可以有性爱,每个人都可以做到与别人很熟稔,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爱。

  当你不害怕,也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于是你能够敞开、收起所有的界限,可以邀请另一个人进入你的内在深处。

  请记得,当你允许某个人深深地进入你,对方也同样地会允许你深深地进入他或她,因为当你允许的时候,信任就发生了,当你不再害怕时,另一个人也不害怕了。

  在你的爱里面永远有恐惧的成分,老公担心老婆红杏出墙,老婆怕老公在外面偷腥,情侣之间总是有一层害怕在,那样不是爱,只是两个怀着恐惧的人凑在一起,互相倚赖、争吵、控制,利用对方、占据对方,但那不叫爱。

  假如你能允许爱的发生,你就不需要祈祷,不需要静心,不需要任何教堂、寺庙。假如你能爱,你可以将神忘却,因为经由爱,所有的事会发生在你身上:静心、祈祷、神,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发生。当耶稣说爱是神时,他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然而爱并不容易,你必须丢掉恐惧。奇怪的是,你怕得要命,但你其实没有东西可以失去。

  神秘家卡比儿(Kabir)说过:「我看着人们……这也怕、那也怕,可是我看不出有什么好怕的,因为他们根本没什么好损失的。」卡比儿说道:「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人,从没去河边洗过澡,只因他担心没地方晒干衣服。」这就是你的状况:赤裸、没有衣服穿,但总在担心衣服。

  你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没有,这个身体迟早会被死亡带走,在那之前,何不将身体给爱?无论你拥有什么都会被带走,在被带走以前,为什么不与别人分享呢?那是唯一拥有的方式。假如你能分享和付出;,你便是主人,早晚一切会被带走,你无法永远保有任何东西,因为死亡将会销毁一切。

  所以,假如你听懂我的话,你知道我的建议是介于死亡和爱之间。倘若你能付出,则将不会有死亡,在一切被带走以前,你已经给了出去,将它变成一项礼物送出去,如此死亡不可能存在。

  对一个有爱的人,死亡并不存在;对一个无法爱的人,每一个片刻都是死亡,因为随着每一个片刻的流逝,他身上的某些东西会被夺走,身体逐渐老去,接着死亡来临,于是一切烟消云散。

  有什么好恐惧的?为什么你知此害怕?即使你的一切都为人所知,你就像一本被打开来阅读的书一样,为什么害怕?你会有任何损失吗?你必须遮遮掩掩、必须保护自己的,不过是社会加诸于你的错误观念和制约,为了那些,你经常处于挣扎的心情,弄得好像每个人都是你的敌人一样。

  没有人是你的敌人!就算你感觉某个人不喜欢你,他也不是你的敌人,因为每个人关心的只有他自己,而不是你,没有什么好怕的。在真正的关系发生前,你一定要了解这件事:「没有什么好怕的。」

  当两个核心相遇时,爱就发生了。爱是一种像炼金术般的现象,加同氢跟氧碰在一起就会产生新的东西:水。你可以有氢,可以有氧,但要是你口渴的话,它们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就算吃下再多的氧、吞下再多的氢,也解不了你的渴。

  当两个中心相遇的时候,一种新的东西就产生了,那样新的东西就是爱。正像水一样,你几世以来的口渴终于获得抒解,忽然间你有一种满足感,这是爱看得见的朕兆,你变得心满意足,宛如成就了一切,而现在再没有什么要去达成的。你已经到了目的地,没有其他的目标要去追求,你履行了自己的命运,好比种子已然开花结果,而花朵已全部盛开。

  你可以看得出这是爱的朕兆:深深的满足感。当人在爱之中时,内在处于深深满足的状态。你无法看得见爱,但你看得出一种深深的满足感包围着他……他的每一个呼吸、每一个动作,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满足的氛围。

  或许你听到会觉得惊讶,但我告诉你;爱使人的欲望消失。人是由于空虚才会有欲望;你渴望某件东西是因为你没有拥有它,你的渴望是因为你以为拥有之后会觉得满足,欲望是出于你的不满足。

  当爱在的时候,两个中心相会、融入彼此,于是一种魔术般的新元素诞生:满足感,仿佛整个地球停止转动,唯一存在的只有当下这个片刻,然后你可以说:「这蛋糕真可口!」对一个在爱里面的人来说,甚至连死亡都不足为道了。 

无边际的世界

  爱是敞开进入一个没有边境、没有尽头的世界;爱只有开始,没有结束。

  记住一件事:头脑通常会干涉,不允许爱的无限空间存在。如果你真懂得爱一个人,你会给他无限的空间,你的存在只是他成长的一个空间,你与他一同成长。但头脑会介入,并企图占据这个人,于是爱被摧毁了;头脑很贪婪,因为它就是贪婪本身。头脑很具破坏力,假如你要进入爱的世界,就得丢掉头脑,你必须脱离头脑的干涉。

  在某些领域里,头脑可以称得上好用,譬如在商场上你就用得着,但说到爱你就不需要;当你在运筹帷幔时,头脑可发挥作用,但当你要进入内在的世界时,就不必带着;讲到数学,你需要头脑,讲到静心,则不需要,所以说头脑是有用处,但这是指对外在的世界。对内在的世界而言,头脑一点都不重要,去爱得更多一点……不祈求任何回报的爱,成为爱本身,将自己敞开,去爱就对了。

  鸟儿和树,大地和星星,男人和女人,每个人都懂这个语言;在宇宙的语言中,很明确地只有一种语言存在,那语言便是爱;去成为那个语言,当你变成爱的时候,一个崭新无际的世界将为你打开。

  永远记得,头脑是使人们变得封闭的帮凶,它因恐惧而不敢敞开。当一个人愈不怕,表示他愈少用到头脑;当一个人愈怕,表示他愈活在头脑里。

  或许你已经观察到,每当你害怕、感到焦虑困惑的时候,你的整个焦点都是在头脑。当你不安的时候,你会发现头脑占据了休整个人,而当你放松时,头脑就不那么活跃。

  当事情进行得很顺遂、没有恐惧时,头脑的活动就缓和下来;当遇到危急的状况时,头脑马上起而当你的主人,它的角色很像政治人物。希特勒在自传中提到,若想保住领导人的地位,你该置你国家的人民于恐惧当中,让他们随时担心邻国会来攻击,告诉他们有国家正在策划一场侵略计划,而且很快就会发动攻击。总之要不断制造谣言,永远不要让他们有太平之日,因为当国泰民安时,没人理会政治人物,这时政治人物没有任何意义。只要让人民经常处于恐慌之中,你就可以继续当权。

  每当有战事时,政治人物就成了英雄,丘吉尔、希特勒、斯大林、毛泽东这些人都是战争下的产物,要是没有第二次世界大战,你根本不会听过这些名字。战争创造时局,给人们控制与成为领导人的机会,头脑也是知此。

  静心不过是创造一个让头脑没事可做的状况,你什么都不怕,感觉到深深的爱与宁静,你觉得知此满足,因为无论发生了什么,头脑都没有说什么,渐渐地,头脑愈来愈止息,愈来愈放空。

  直到有一天,头脑完全地撤回,于是你变成了宇宙,不再受限于你的身体,不再受限于任何事情,你是纯粹的空间。那就是神,神是纯粹的空间。

  爱是朝向那个纯粹空间的道路,爱是方法,而神是结果。

  人会害怕才表示有爱的能力,恐惧是爱的负面状态。当爱不被允许流动时,就变成恐惧;当爱开始流动时,恐惧就不在。那就是为什么在爱的当下你没有恐惧,当你爱一个人时,突然间恐惧就不见了。在爱当中的人没有恐惧,连死亡都不怕,也只有在爱当中的人能安详无惧地死去。

  不过,通常发生的情况是:当你爱得愈多,你愈感到恐惧,之所以女人比男人感到更害怕的原因即在于此,因为她们有更多潜力去爱。

  在这个世界,你能落实爱的机会并不多,于是你的爱一直停滞在那里,久而久之便转为负向能量。有可能变成忌妒,那是恐惧的一部分;有可能变成占有欲,也是恐惧的一部分;有可能变成憎恨,那也是恐惧的一部分。

  就是去爱,爱得更多更多,不带条件地去爱,用一切可能的方式去爱,你能爱的方式有千万种。

  记住,勇敢并不代表没有恐惧。一个人要是什么都不怕,你并不能说他很勇敢;你不能说一台机器很勇敢,你只能说它没有恐惧。只有在海洋般的恐惧中,勇敢才存在,就像是恐惧之洋当中的小岛。会怕是正常的,但尽管如此,你依然去冒险,那就是勇敢。你怕得直发抖,害怕走进一片漆黑里去,但你仍然往前走,不管自己有多怕,那正是勇敢的意义;并不是说你没有恐惧,勇敢是当你充满恐惧时,你还能不为所动。

  当你进入爱的时候,你会有一个很大的疑问出现,接着恐惧占据你的灵魂,因为爱意味着死亡,意味着消融于另一个人当中,那是死亡,而且远比一般的死亡来得更深。一般的死亡只是身体死去,在爱的死亡中,是自我死去。去爱需要很大的勇气,你要有能力无视于周围一切恐惧的声音,依旧勇敢往爱前去。

  你所冒的险愈大,成长的机会就愈大,所以,最能帮助人成长的莫过于爱。那些不敢去爱的人永远长不大,唯有通过爱的火焰!你才能臻至成熟。
 

自然的去爱

  爱是意识的一种自然状态,它既不简单也不困难——这些话其实一点都不适用于爱。爱不是一种努力,所以说它容易或困难都是错的,爱就像呼吸!就像你的心跳,就像在你体内循环的血液。

  爱是你的本质……可是爱却变得几乎不可能。社会不让你爱,它灌输你制约的方式,使得你不能去爱,而假成了唯一的表达,所以恨变得很容易,爱不只是变困难而己,根本是不可能的,人类就是这样失了真。假若人没有先被扭曲变形的话,你想奴役他就没那么容易。政治人士与教会一直是奴役人类的共谋,他们使人失去叛逆的能力,人于是沦为奴隶。爱是一种反叛,因为爱只听心的话,一点都不在乎其他声音。

  爱是危险的,因为你会因此而变成一个独立的个体。而国家与教堂……不要独立的个人存在,只要小绵羊;他们所要的是看上去长得像人类的人,这些人的灵魂必须彻底地经过破坏,而且,损毁的程度必须到了已经不能修复的地步。

  要毁掉人类的最佳方式就是,摧毁他们爱的自然能力。当人类有爱的时候,国家就会消失,恨才是国家立足的基础。印度人恨巴基斯坦人,巴基斯坦人恨印度人,就是因为这样这两个国家才能存在。当爱在的时候,界限就不在;当爱在的时候,谁会去做基督教徒,谁会去做犹太教徒呢?当爱在的时候,宗教就不在。

  当爱在的时候,还有谁要上教堂?为了什么呢?就是因为没有爱,你才会想找神,神不过是你的替代品,因为你没有爱。因为你不快乐、不得安宁,你才想到神。不然,谁会想到牠?谁会在乎牠?假如你的生命是一场欢舞,你就已经到达神所在的地方,爱的心正是神的体现,你不必再追寻什么,不需要祈祷,不用上教堂、不需要神父。

  所以说,教会与政治人士是人类的敌人,他们心里盘算的是同一件阴谋,政治人士想主宰你的身体,教会想主宰你的灵魂,而主宰的秘诀是一样的:摧毁爱。如此一来,人不过成了一个空囊子,一个没有意义的生存体,于是你可以对他们为所欲为,没有人会反抗,没有人有足够的勇气叛逆。

  爱给你勇气,将恐惧一扫而光。想压迫你的人运用的正是你的恐惧,他们在你里面创造各式各样的恐惧,用恐惧将你团团围住,表面上休假装得很好,但骨子里却因恐惧而动弹不得。

  满心恐惧的人只能恨而不能爱,恨是恐惧的自然产物。满心恐惧的人通常也有一肚子愤怒,他对生命的反对多过于支持,看来死亡对充满恐惧的人而言是最佳的栖所,因为恐惧的人无异是否定生命的,生命对他来说似乎是危险的,因为去活过表示你要去爱,不然你怎么活下去?正如同身体需要呼吸才能活下去,灵魂需要爱才能活下去,可是爱已被彻底污染了。

  他们毒化你爱的能量,在你里面创造出一个敌人,将你一分为二,使你永远处于自己内在的冲突当中,冲突使你的能量耗竭,所以你的生命不得安宁、毫无生气。不能爱的生命不是满溢的流动,而是呆滞乏味的。

  爱会使你更聪明,恐惧则使你变笨,谁会希望你很聪明?绝不会是那些当权的人,他们怎么会希望见到你很聪明?若你很聪明的话,你会看出他们的伎俩,会看穿他们玩的把戏。他们要你做个愚蠢的普通人,当然讲到工作,他们要你很有效率,但不可以太聪明。就是因为这样,人类才会活在最低限度的潜能当中。

  科学研究指出,一般人只使用到个人潜能的百分之五而已。那像爱因斯坦、莫扎特、贝多芬,不是一般人的人呢?研究上说,连那些才华出众的人,他们所使用到的潜能都不到百分之十,而那些我们叫做天才的人,也只用到百分之十五而已。

  想象一个人人都用到百分之百潜能的世界……神将会很羡慕,他会希望降生于凡间,于是凡间就变成天堂,一个超级天堂,眼前的凡间是个地狱。

  如果人没有被污染,爱其实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根本不是问题,就像水往下流、蒸气向上挥发一样,像树会开花、鸟会唱歌一般,一切是如此而然的发生。

  可是人难逃被污染的命运。孩子一出世,就立刻面临能量被打压的命运,他被压迫的程度之深,使得他将永无翻身的机会:既不知道他所过的生命不叫生命,也不知道他的生命是一个合成的塑料品,并没有活出真正的灵魂。于是乎,你看到许多人过得不快乐,因为他们或多或少可以感觉得到,他们没有一种对自己的归属感。

  要是小孩子能被支持以自然的方式成长的话,爱其实再单纯不过。我们应该帮助孩子与大自然、与他自己能自在共处,应该鼓励孩子做他自己,成为自己的光,那么一来,爱是很容易的,孩子自然而然就是爱!

  憎恨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在你恨任何人之前,你必须先在你内在制造恨的毒案。唯有你有某样东西,你才能将这样东西给别人,唯有你充满怨恨,你才能去恨。而满怀怒恨的感觉就像是置身地狱的烈焰当中,你将自己烧得遍体鳞伤,在伤别人之前,你必先自伤。

  别人或许并不会受伤,那得视当事人而定,但确定的是:在你能恨别人以前,你自己要先经历一段漫长的煎熬与折磨。别人或许不会接受你的恨,说不定他会拒绝你的恨。他也许是个佛,只会对你的举动一笑置之。他会原谅你,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反应。假如他没有反应的话,你就伤不到他,假如他不动加山,你能怎么办?在他面前你只会觉得自己很无能罢了。

  别人未必会受伤,但有件事是必然的:在你恨某人之前,你必须先经历灵魂上多端的折磨,内在必须先充满恨的毒素,然后才能将毒素丢给别人。

  恨是不自然的。爱是健康的状态,恨是不健康的状态,就像生病是不自然的状态一样。当你偏离自然的轨道,当你与存在失去和谐,当你与最核心的自己失去和谐,你就会生病:心理上、灵魂上的病,恨不过是疾病的症兆。

  爱该是最自然不过的了,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相反的,爱变成最困难的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恨却变得易如反掌,因为你被训练成去恨。当一名印度教徒表示他会恨回教徒、基督教徒、犹太教徒;当一名基督教徒表示他会恨其他宗教的人;当一个国家主义者表示他会恨其他国家的人。

  你只知道一种爱的方式,那就是去恨别人。唯有藉由恨其他国家,你才能表现对自己国家的爱;唯有藉由恨其他教堂,你才能表现对自己上的那间教堂的爱,真是本末倒置!

  这些所谓的宗教一面在谈爱,一面所做的却是制造更多的恨。基督教最讲爱的了,但他们掀起许多争战;回教也讲爱,但他们也发动不少宗教战争;  印度教讲爱,但你可以看到他们的经书上充斥着对其他宗教的恨,而我们却照单全收这些垃圾!我们不假思索就照单全收,因为我们被教导去接受这些东西,我们的自然本性就这样被抹杀了。

  爱没有被摧毁,只是被毒化。你可以将毒素从你的系统中一一清除,你可以将社会加诸给你的全部吐出来,可以丢掉全部的信条、所有的制约,你可以自由!如果你决定要自由的话,社会就无法永远奴役你。

  该是时候了,抛掉一切既有模式,展开全新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是自自然然、没有压抑的,你不必弃俗,而是快乐地进入生活,渐渐的,就算你想去恨都难。恨是爱的相对,如同生病是健康的相对,你不必选择生病。

  生病有几项好处是健康所不能提供的,但别执着于那些好处;恨也有几项好处是爱所不能及的,你要非常小心。生病的人能博取别人的同情,没有人会伤害一个生病的人,大家说话都会很谨慎,因为他病了,他成了众人嘱目的焦点,变成核心人物。要是他开始太执着于这样的关注——这让他的自我很满足主他会不想恢复健康,会想继续病下去。心理学家说,有许多人会因为喜欢生病带来的好处而使得病好不起来,他们长期处于生病的状态,完全不知道是自己抓着病不放。他们深怕如果恢复健康的话,就没有人要理自己了。

  你也在助长这种事。当小孩生病时,全家人对他无微不至,这种举动实在很不科学,其实只要照顾好他的身体,用不着对他过于关注,这样做很危险,因为如果同样的事发生个几回,小孩会将生病与你的关注联想在一起……

  每当小孩生病时,他变成全家人瞩目的焦点:爸爸会来坐在他的身边,问他的身体有没有好一点;医生会来看他;过一会儿,邻居也开始来探望,亲友会询问,甚至带小礼物来给他……他接收到过多的注意力,这可能使他的自我感觉很好,以至于不想恢复健康。要是这种情形发生,康复的机率使很渺茫,药物也帮不上忙,因为现在是他自己坚持要生病的,大多数人的病都是这样的情形。

  当你恨的时候,你的自我觉得很满足;唯有恨使得自我存在,因为当你恨的时候,你有一种优越感;当你恨的时候,你与另一个人是分开的,于是你有一个清晰的身份。当你爱的时候,自我必须消失,当你爱的时候,你与另一个人是一体的。爱帮助你消融进入对方,爱是一种相遇与融合。

  假如你很执着于自我,恨对你而言会比爱来得容易。要警觉,要谨慎:恨是自我的阴影。爱需要绝大的勇气,原因在于你需要牺牲你的自我。唯一具备爱的能力的人,是那些可以放得下自我的人;唯一能够接受爱的礼物的人,那来自彼岸的礼物,是那些能完全掏空自己、甘做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wrap]

[wrap=第四章 勇于单独]
  世上最需要勇气的,莫过于当
  一个独立的个人。
  你需要接受无惧的基础训练: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视我为怪胎也没关系,重要的是我自己的经验是真实的。

  静心不过是能够安静与单独的勇气。

  慢慢、慢慢地,你开始在自己身上察觉出一份新的质量,一种新的活力,新的美感、新的智慧。不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是从你里面滋长,根就在你的本质里。假如你不是怯懦胆小之人,开花结果的时节自会降临。

  没有人的样子是存在要他成为的样子。社会、文化、宗教、学校由于握有权力,往往扼杀了孩子的童真;小孩是无助的,他倚赖着外在的一切,所以要将他塑造成什么样子都可以。他们不让他按照自然的方式成长,处心积虑要将他变成一个「有用的人」,加果任由孩子自行成长,谁晓得他将来对这个社会是否有任何用处?社会当然不愿承受这种风险,一把抓住孩子就开始将他打造成符合它所需求的样子。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等于是扼杀孩子的灵魂,然后给他一个错误的身份,所以他永远不会想念他的灵魂、他的存在,这假的身份是一个替代品。可是,假的身份只有在当初给你这个身份的同一群人中才好用,当你一个人的时候,这假的身份开始散落,被压抑的真实面目开始展露出来,所以你才会怕单独一个人。

  没有人喜欢自己孤伶伶一个人,大家都想要隶属于某个群体,还不只一群,是很多群,宗教团体、政党、扶轮社……还有许多其他的小团体。你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需要团体的支持,因为一旦失去支持,那虚假的身份就会粉碎。每当你一个人的时候,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么多年以来,你以为自己是某个人,突然间在你一个人的时候,你却发现你不是自己所以为的那个人,这样的疯狂让你感到害怕:那你是谁?

  多年来的压抑:….使真实的身份要花点时间才会现身。神秘家称其假身份之间的鸿沟为「灵魂的暗夜」,是非常恰当的说法。你不再是那假的身份,但你也还不是真实的自己,你处在一个模糊的状态中,不知道自己是谁。

  西方人的问题甚至还更复杂,因为他们尚未发展出任何方法来发现真实的自己,好让灵魂的暗夜趁早结束,西方对静心还一无所知。

  静心其实只是一个静下来独处的空间,在等待中,真实的自己于焉展露。静心不是一种作为,而是静静地放松。因为,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出于你的假人格;多年来所有你曾做过的事,都是来自人格的旧习惯。

  要革除旧习惯十分不易,这么多年来,你戴着假的人格面具在过活,这顶面具是你所爱、所敬重的人给你戴上的……他们这么做并非出于恶意,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这些人没有意识:你的父母亲、老师、牧师、政治人士,他们都毫无意识。当一个人是无意识的时候,即使是出于善意,这善意也会变成有害的毒。

  所以每当你一个人独处时,便会感到很深的恐惧,因为忽然间虚假的人格开始消散,而真实的身份要花点时间才会出现,你已经失去它太多年了,不得不考虑一个事实,那就是去填补这么多年的空隙需要时间。
  在恐惧之中你会有这些感觉:我正失去我自己、我的判断能力、我的理智、我的头脑、我的一切……因为别人所给你的「自己」,包含的就是这些东西,看来你就快疯了,于是你赶紧找事情做,好让自己有得忙,要是没有别人,最起码有点事做做,于是假的身份继续忙碌,就不会消失不见。

  所以,人们最怕的就是假期时间。从星期一到星期五,他们都在期盼周末能轻松一下,但周末却是全世界最糟的时间,周末有更多的意外事故,有更多的人自杀!更多谋杀、偷窃、强暴事件发生。

  真奇怪……这些人在要工作的五天里,一切都好好的,可是一到了周末,他们有了选择的机会,要不是找事做,就是放松一下,但他们的放松是很可怕的,因为假的人格会消失,还是有点事做好,什么蠢事都行。有的人去海滩,所以你可以看到往海滩的路上车水马龙,而如果你问他们要去哪里,他们说:「远离人群」明明是一群人跟他们在一起!而所有的人都要找一处僻静的地方。

  事实上,如果他们待在家里不出门的话,会更孤单、更没有话说,因为所有傻瓜都出门去找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他们匆匆忙忙地赶出门,因为两天假期一下子就过去了,他们要早点到那里——不管是哪里。

  在海滩上,你会看到……到处都是人,到街上看都没这么拥挤。奇怪的是,他们个个轻松自在地做日光浴,上万名游客挤在一个小小的海滩做日光浴,还挺悠哉的。要是只有一个人在那里,我想这个人大概没办法放松;但是由于他知道有其他许多人在他身边,大家都在放松,这些是待在办公室的同一群人,也是走在街上的同一群人,现在这群人都出现在海滩上。

  假的自我靠的是大众才能存活,当它被独自留下的时候,你就会开始觉得局促不安。想静心的人必须了解这一点。

  别担心,会消失的表示可以让它消失,抓着它也没什么意思,反正它不属于你,它也不是你。当假的身份远去之后,那个没有被污染的、清新的赤子将会自行出现,没有人能回答你的问题:「我是谁?」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

  所有静心技巧的功用,不是为了给你真实的身份,而是协助你撤销假的身份,你无法给任何人他的真实身份。要是有任何方法能给你真实的身份,那就不是真的。你早就拥有了,只差你必须把假的那一层掀去。
  换个方式说:师父会将不属于你的东西拿走,给你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静心不过是能够安静与单独的勇气,于是慢慢、慢慢地,你开始在自己身上觉察出一份新的质量,一种新的活力、新的美感、新的智慧。不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是从你里面滋长,根就在你的本质里。假如你不是怯懦胆小之人,开花结果的时节自会降临。

  唯有勇敢、有胆识之人才具有宗教质量,那些定期上教堂的人,还有印度教徒、回教徒、基督教徒,这些人是不敢追寻真理的胆小鬼,他们把假的身份抓得紧紧的。

  在你出生之时,你充满了生命力、意识,是那般的敏感细腻,看看小孩充满新奇的双眼你就知道!只可惜,迟早一切都会被虚假的人格给掩盖了。

  没什么好怕的,你能失去的也只有那该失去的,趁早失去才好,因为它待得愈久,就会变得愈顽强。而且你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不要在你明白真实的自己前就先死了。

  能以真实身份活过,而且能以真实身份死去的人,是这世上唯一的幸运儿,因为他们知道生命是永恒的,死亡是幻象。
 

服从多数的策略

  社会对你有很深的期望,期望你跟别人表现得一个样儿,只要你有一丁点特立独行,马上就会被当成怪异人士,大家都很怕这种人。

  所以你会见到一个现象:两个坐在公交车或火车上的人,或是一起在公车站等车的两个人,他们没办法只是静静地坐着,因为就那样一言不发地坐着,他们等于是陌生人。通常,人们会忙不迭地开始互相自我介绍:请教贵姓大名?你要去哪里?你在哪里高就?这一类的问题……然后他们一颗心才定下来,知道你和他们没什么两样。

  人们总是喜欢待在自己感觉合得来的团体里,要是你的言行举止有异于平常,大家就开始起疑心,以为你是不是哪里不对劲。他们都认识你,所以都看得出你的不同,他们所认识的你,是你没有接受自己的样子,现在转眼间,他们看见你接受了自己的样子。

  在这个社会上,没有人接受他自己的样子,每个人都对自己有所批评,这是社会的生活形态:谴责你自己。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你接受你自己,你反而成为社会的边缘人,社会不容许这种人的存在,因为社会是靠多数人支持下去的,这就是数字的策略,当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时,人们就觉得很好,因为人数多的时候,人们会觉得自己一定是对的:一定错不了,跟他们一样的有成千上万的人。假如只有他一个人,他会开始怀疑:都没有人像我一样,怎么知道我是对的?

  所以我才说,这世上最需要勇气的,莫过于当一个独立的个人。

  在你做为一名独立的个人之前,你需要接受无惧的基础训练:「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视我为怪胎也没关系,重要的是我自己的经验是真实的。不管有多少人站在我这边,我只看我的经验是否为真:看我是否像只鹦鹉一样在重述别人的话,还是说我自己的经验。若是根据我的血汗经验,则即使全世界的人站在同一阵在线,我还是知道我是对的,他们是错的。我不需要他们投票赞成才能觉得自己是对的,只有没主见的人才需要别人的扶持。」

  很遗憾,人类的社会就靠把你关在栅栏里而赖以维持,栅栏里的人若是摆着一张哭丧的脸,你也得跟着做出一张哭丧的脸,不管他们怎么样,你要跟他们一样就对了,你不准跟别人不同,不然迟早你会变成独立的个人。社会最怕的就是这种人,因为那表示有个人要走出这个栅栏,自行独立去了,而他一点都不在乎栅栏里的那群人。你们的神、寺庙、神父、经书,这一些东西对他不再有任何意义了。

  现在他有自己的存在、自己的方式,不管是要生、要死,要庆祝或唱歌跳舞,他都可以活出自己的风格,他已经回到家了。

  你没办法带个胆小鬼跟你回家,唯有当你单独一个人时,你才能回家。 

 

倾听内在感官

  话说有个小男孩,常常用手抓自己的头,有一天,他爸爸看着他又在抓头时,忍不住问他:「我说儿子啊,你干嘛没事老在抓头呢?」

  「这个嘛,」做儿子的回答:「我想那是因为我是唯一知道我的头在发痒的人。」

  这谈的就是你的内在感官!知道的人只有你,别人无从发现起,光从表面是看不出来的。你头痛时只有你知道,你无法提出证明;你快乐时也只有你知道,你无法提出证明,你不能将你的头痛或快乐摊在桌面上,供别人观察剖析一番。

  事实上,内在感官来自你内在深处!你甚至没办法证明它的存在,这是科学之所以不承认它的原因,但这样做很不人道,因为即使是科学家本身,当他感受到爱的时候,他内在会有个感觉,是有什么在那里!那既非东西,也无法拿得出来给别人看,但是确实存在。

  内在感官有自己的生命,可是科学上的训练使人们对内在感官失去信任,他们宁可相信别人。你是如此倚赖别人,要是有人对你说「你看起来很快乐」,你也就开始觉得自己是快乐的。假如有二十个人决定要让你不好过,你就会不好过;他们只需要整天对你讲一样的话,每当他们看到你的时候,只消对你说:你看起来一副沮丧的样子,怎么啦,是谁过世还是怎么样了,你于是开始怀疑:这么多人都说你不快乐,大概是真的。

  你对别人的意见是那般深信不疑,你的内在感官已经失去感觉,你必须重新发掘你的内在感官,因为一切美丽、神圣的事物,只有内在感官才能感受得到。

  别再受他人说的话影响,开始往内在去看……让你的内在感官对你说话,信任它,如果你信任它,就等于给它支持,它将会成长茁壮。

  味味克阿南达(Vivekananda)跑去找拉玛克里希那 (Ramakrishna),对他说:「神不存在!我可以证明没有神的存在。」他是个凡事讲求逻辑的怀疑论者,在西方受过相当的哲学训练,而拉玛克里希那则是大字都不识一个的文盲。于是,拉玛克里希那说:「这样啊,那你证明给我看。」

  味味克阿南达开始滔滔不绝,举出他所有的证明,拉玛克里希那听完后说:「可是我心里的感觉告诉我神是存在的,心里的声音对我来说是最高的权威。你所说的那些只是理论,你有没有听听你的感觉是什么?」

  味味克阿南达还真没想过这回事,他耸耸肩表示不知道。他读过很多书,搜集了不少论点,正面和反面的都有,他试着根据搜集到的资料去决定神存在与否,却从来没有住自己的里面看过!从没问过自己的内在感官。

  怀疑论者的头脑是愚蠢的,尽管他的逻辑听起来头头是道。

  拉玛克里希那说:「你的立论很精采,我很欣赏,但是不管怎样,我就是知道,我里面的声音说他存在,好比我里面在告诉我,现在我很开心、今天我人不舒服,或我感到低潮、胃痛等等,我的内在感官现在说‘神存在’根本没有我争辩的余地。」

  他继续说道:「我是不能证明什么,但是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让你看看。」从没有人告诉咪味克阿南达可以看到神,就在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拉玛克里希那——他这个人有点疯狂——一脚踢到他胸口上!有三小时的时间,味味克阿南达陷入一阵恍惚的出神状态,他感觉到有一股能量进入他体内,当他再度睁开眼睛时,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拉玛克里希那说:「现在你怎么说?神在或是不在?你的内在感官怎么说?」

  他以前都不曾感受过这样的沉稳与宁静,内在有一份庆祝在发生着,他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他禁不住向拉玛克里希那顶礼并触摸他的脚,他说:「是的,神是存在的。」

  神不是一个人,而是终极的幸福感,你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我属于这世界,这世界也属于我,我不是异乡的游子,也不是局外人。最终的感觉,也是存在性的感觉是「整体与我之间并无距离」。这样的体验就是神,不过,唯有当你启用你的内在感官时,你才有机会体验神。

  开始让你内在感官运作起来!给它愈多机会愈好,别老是寻求权威倚靠,别问他人的意见!让自己独立一点,多用感觉,少用思考。

  去看一朵玫瑰花,不要像只鹦鹉一样马上说:「好漂亮的一朵花」,这样的话可能是你从小就听来的,于是每当你看到玫瑰花时,你就重复一样的话,你真的是这样觉得吗?那是出于你内在的感觉吗?如果不是的话,就别说出口。

  看着月亮时,别说它很美,除非那是你的感觉,你会惊讶地发现,你脑袋里所装的东西,单单借来的就占了百分之九十九;换句话说,你脑袋里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东西是没有用的垃圾。而在那百分之九十九里面,有百分之一是你的内在感官,这个部分也已经失去了。丢掉一切你所知道的,重新发现你的内在感官。
  透过内在感官,你才能知道神。

  的确有所谓的「第六感」。外在有五种感官!可以告诉你外在世界的讯息,例如眼睛使你看见光,耳朵使你听得见声音。而第六感:内在的感官将会告诉你关于你的事情以及带给你来自「究竟」(the ultimate source)的讯息,这个感官有待被重新发掘。

  静心就是发现你的内在感官。

  世上最深的恐惧,就是对他人意见的畏惧。当你根本不甩别人说什么的时候,你就不再是一只小绵羊,你摇身一变为一头狮子,从心里发出一声怒吼,那是—自由的怒吼。

  佛陀叫这做「狮子吼」(lion's roar),当一个人置身全然宁静的境界时,他会发出加狮子般的怒吼,他将首度了解自由的真义,因为现在他不怕任何人的意见,别人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不管别人说他是圣人或是罪人都不要紧,你唯一的审判官是神,神不是一个人,神意谓着整个宇宙。

  你要去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你要面对的是树木、河流、山脉、星星,是整个宇宙。这是我们的宇宙,我们是它的一部分,不需要感到害怕,不需要隐瞒些什么,其实就算你想隐瞒也不可能,整体早就知晓了,它比你还洞悉你自己。

  接下来这一点更重要:神已经做下审判。审判不是将来才会发生的事,它已经发生了,神己做下审判,就算你不再怕最后审判日的到来也没用。在神创造你的第一天时,就已经对你做下审判,他了解你,因为你是他所创造的,如果你出了什么差错,她是要负责的人,不是你;如果你误入歧途,该负责的人是她不是你。你怎么负责?又不是你创造出自己的?假如你创作了一幅画,而画出了问题,你不能说是那幅画的错,作画的人才是罪魁祸首。

  所以,不用怕别人说什么,也不用怕最后审判日时,你想象中的神会问你做了些什么,或没做过什么,她已经审判完了,这很具意义:审判已经完毕,你已经自由了。当你知道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时,你将会变得生趣盎然。

   恐惧会捆绑住你,自由则给你翅膀飞翔。
 

内求而来的自由

  永远不要从逃避的角度来思考自由,要用追求的眼光来看待自由,这两者的差别甚大。不要从逃避的观点来想自由,要从追求的观点去想,为了追求神而自由,为了追求真理而自由,不要想你若能逃离人群或教堂,逃离这或那的,你就能够自由,或许你躲得了一朝一夕,但躲不了一世,逃避是一种压抑。

  为什么你那么怕人群?如果说他们是一股拉力,你的恐惧只会显示你被拉走、你被吸引,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群的意见所主宰。

  我要说的只是去看看自由的实际面,根本不需要去考虑外面那大多数的人,唯一要想的是你自己,现在就可以放下别人,只要你还有挣扎就无法自由。你可以放得下的,因为一点都没有挣扎的必要。

  别人不是问题,你才是问题所在。不是别人在拉你,是你自己被拉走,而且不是被谁拉走的,是被你自己无意识里的制约给拉走的。千万不要将责任丢给别人,不然你永无自由之日,追根究柢说来,那到底是你的责任,为什么需要那么敌视人群?他们还真无辜!而你又为何要带这种伤在身上?

  除非你合作,不然别人不能对你怎么样,所以问题在于你是否合作。你可以现在就停止合作,就这么简单,假如你诉诸努力,你会很累,所以马上就停止合作,当你自然而然了解这个道理时,这是瞬间就可以办到的事。你知道去和人群对立是没有意义的,不但是在打一场赢不了的仗,而且还凸显了人群的强大。

  这种事发生在无数人身上。某个人想逃开女人、在印度这样的事发生了几世纪——然后,他满脑子挥之不去的反而是女人,有的人想摆脱性,结果,他整天所想的只有性;有人断食、不睡觉;有人练瑜咖式呼吸……有的没有的一堆。愈跟性对抗的人,就愈会想到性,到最后性变成无所不在。

  基督教修道院里就是这样,那些人压抑之深,让他们成天提心吊胆的。如果你太怕众人的想法与意见的话,这种事也会发生在你身上,别人并不能对你怎样,除非有你的配合,所以就看你有没有警觉心了,不要跟他们合作!

  这是我的观察: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是你的责任,没有谁对你做了任何事,是你要它发生,它才发生。某个人利用你,那是你要被人家利用;某个人让你关进监牢,那是因为你自己要被囚禁,一定是你自找的,说不定以前你常说住牢里很安全,你的说法或许不一样,但你一定向往能吃到牢饭,因为在牢里很安全。

  不过,不要去槌牢房里的墙壁,往自己里面看,看清楚是自己想要安全感。看自己是如何被群体的力量所左右,必定是你想从别人那里要点什么:认同、荣耀、尊重,当你要这些时,你也要付出代价,别人说:「那好,我们给你尊重,你给我们你的自由。」这场交易很简单,可是其实别人什么也没对你做,基本上都是你在自导自演,所以帮帮你自己的忙吧!
 

寻找本来面目

  只要做你自己,一点都不要在乎别人,你会在心中感到无比的轻松与深深的宁静,禅宗叫这做「本来面目」:放松、没有紧张、没有假装、不做作,没有什么该与不该。

  「本来面目」是种诗意的表达,不是说你会有另一张脸叫「本来面目」那是同一张脸孔,只是没了紧张、没有批判;同样一张脸孔,只是不再看不起别人;同一张脸孔,带着这些新的价值,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

  俗话说得好:许多人之所以会变成英雄,是因为他们没有勇气做懦夫。

  假如你是一个懦夫,有什么不对?非常好!这世界需要懦夫,不然哪里来的英雄?这样的人为创造英雄提供了背景,没有他们,就没有英雄。

  做你自己,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麻烦就出在以前从没有人对你讲这种话,每个人都要管别人闲事,告诉你该这样或该那样,连小事都不放过你。

  在学校里……我那时还只是小男孩,可是我非常痛恨别人来告诉我该怎么做,老师们于是会收买我:「如果你乖乖的,你就可以当天才。」

  我说:「谁稀罕当天才?我只要当我自己。」我以前常在坐着的时候把脚翘在桌上,看到的老师都觉得我目无尊长,他们会说:「这像什么样子?」

  「这是我和桌子的事,桌子都没说什么,你们干嘛那么生气?我又不是把我的脚翘在你头上!你该跟我一样放轻松,而且这种坐姿可以帮助我更了解你上课所胡扯的东西。」我答。

  在教室的其中一边有扇很美的窗子,外面是花草树木,还有小鸟和孔雀穿梭于其间。大部分的时间我都在看窗外的景致,老师会走过来说:「你为什么不干脆待在家里就好?」

  我说:「因为我家没有像这样的窗户,这扇窗可以看到整片天空,而且我家的房子周围看不到孔雀和小鸟。我住在市区,附近都是房子,小鸟不去那么拥挤的地方,孔雀也不会想唱歌给那里的人听。」

  「不要想我在这里是为了上你的课!我付了学费,你只是一个仆人,记住这一点。如果我这科没过,我没有什么怨言,更不会觉得难过。但是如果这一整年,我必须假装在听你上课,而其实我是在欣赏窗外的风光,那我的生命就是虚伪的,我才不要做一个假惺惺的人。」

  不管大小事,你的老师、教授们总要你按照他们的意思做。在那个时代,学校规定学生要戴帽子!我并不讨厌戴帽子,——从离开大学之后我就开始戴帽子,但在那之前我没戴过帽子。我的第一位老师有点为我担心,他说:「你这样是在扰乱学校的秩序,你的帽子呢?」

  我说:「将校规拿来看,看上面是否有提到所有的男生都规定要戴帽子,如果没有的话,你这是在违反校规。」

  他带我去见校长,我告诉校长:「我都准备好了,只要告诉我校规里哪一条写着学生该戴帽子,如果戴帽子是强制规定,我也许甚至会转学,但先给我看校规。」

  校规并无明文规定这一项。我说:「你能给我一些合理的理由,说明为什么要戴帽子吗?戴帽子会让我更聪明?还是让我命更长?我会变得比较健康吗?」我又说:「据我所知,班高省(Bengal)是全印度唯一没有规定戴帽子的地方,那里的人也是最聪明的。旁加比省(Punjab)正好相反,那里的人以头巾当作帽子,看上去你以为是他们怕自己的聪明会溜走,所以用大头巾将他们的头包住。那一省的人是全印度最笨的人。」

  校长说:「你的话似乎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戴帽子是学校的规定,如果你不戴的话,别人也跟着不戴。」

  我说:「那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取消这个传统的规定不就好了?」

  就算明知道是没有意义的事,别人也仍要强迫你去做。

  小时候我留的是长头发,那时我常常在我爸爸店里进进出出,因为他的店和我们家房子是相连的,房子位于店面的后方,所以出去总要经过店里。客人看到我会问:「这是谁的女儿?」因为我的头发太长了,他们没想到一个男孩会留那么长的头发。

  我爸爸老是为这件事觉得很难堪,他尴尬地说:「他是男生。」

  「可是」他们说:「怎么头发那么长?」

  有一天——通常他不是那个样子  为了我的长发他又被惹火了,他握着平常店里剪布用的剪刀,亲自动手剪了我的头发,我一言不发地让他剪!这倒令他没想到,他说:「你什么话都不想说吗?」

  我回答:「我自有我的方式说。」「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等着看。」我跑去我家对面的理发店,那个理发的老师傅嗜吃鸦片,是那一带我唯一敬重的人。那里有一整排的理发店,但我只对那个老师傅情有独钟,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物,而且他也很喜欢我,我每次跟他一聊就聊好几个小时。

  我去找他,告诉他:「帮我理个光头。」在印度,只有当你父亲过世时,你才理光头,连他这个有鸦片瘾的人,也突然神智清醒过来几秒钟,他说:「发生什么事了?是令尊过世了吗?」
  我回答他:「别管那么多,只要照我的话做就对了,把我的头发都理光。」
  于是老师傅说:「说得也对,那不关我的事,过世就过世了。」
  所以我顶了一个光头回家,经过店里的时候,我爸爸看到我的样子,其他的客人当然也看到了,他们问:「怎么回事?这男孩是谁的儿子?他父亲过世了。」
  我爸爸说:「他是我儿子,而且我没死!我就知道他会搞事端,他早告诉过我了。」
  不管我走去哪里,人们会关心地问:「怎么了?你爸还好端端的啊?」
  我说:「人在任何年纪都可能会死,你关心的是我爸,不是我的头发。」
  从那之后,我父亲再也没对我做过任何事,因为他知道我所说的话很危险!我告诉他:「这是你造成的,有什么难堪的呢?你可以说:「她是我女儿,我又不会反对,但你不该用那样暴力、野蛮的方式干涉我,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剪掉我的头发。」

  没有人让别人做他自己。那些别人告诉你的想法已经在你脑子里扎了根,变成是你的想法一样。只要放轻松,将那些制约忘掉,让它们就像枯叶从树上掉落一样离开你,宁可做一棵光秃秃的树,也不要有塑料做的枝叶和花朵插在身上,那样很丑陋。

  本来面目的意思是:你不受制于任何的道德、宗教、社会、父母亲、老师、神父,你不受制于任何人,只根据你的内在感官去过你的生活,用自己的敏感度,你将找到本来面目。[/wrap]

[wrap=第五章 冒险生活的乐趣]
  去过冒险的生活,我指的不单是身体层面的危险,
  还有心理上的危险,最后是灵魂上的冒险。
  过冒险式的生活才表示你有活出你的生命,生命要在危险中才能开花。

  勇敢的人脚程总是比别人快一步,主动寻找所有可以冒险的机会。他们的人生观不像保险公司,而是像登山者、滑翔机驾驶者和冲浪者,而且冲浪的范围不只是外面的海洋,还有自己内在最深处的海洋;攀登的不只是外在的阿尔卑斯山和喜玛拉雅山,还探索内在最高处的山峰。

  过冒险式的生活才表示你有活出你的生命,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代表你还没有活过;生命要在危险中才能开花,在安全的环境中无法开花。

  当你的生活进入安稳时,你开始变成一滩死水,能量不再流动,然后你心生畏怯……因为你不知道如何走进未知,又为了什么要冒这种险?已知的事物比较安全,于是你开始执着于既有的一切,那些是你已经觉得很烦、很无趣、很不快活的一切,可是再怎么说,它们还是看起来熟悉安全多了,至少你知道那些是什么,未知则令你害怕,光是想到你就觉得不安全。

  世上只有两种人,第一种是想过得舒服无虞的人,他们要的是一座舒服的坟墓。第二种人是想活着的人,他们选择冒险式的生活,因为唯有那样生命才会愈加旺盛。

  你去爬过高山吗?当你爬到愈高的地方,你整个人反而觉得愈清新,当跌落深渊的危险近在咫尺,你反而觉得更有劲……生死就在一线之间。当你就悬在那一线之间,你不会觉得无聊,既没有来自过去的尘埃,也无对未来的渴望,当下的这个片刻非常清晰透明,像火焰一样在燃烧着,这就够了:你活在此时此刻。

  或者像冲浪、滑雪、坐滑翔翼,从事这类运动会让你冒着失去生命的风险,但是你很快乐,因为你特别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就是这个原因,才有人深受危险运动的吸引。

  许多人热爱登山……有人问爱德蒙.希勒力(Edmund Hillary)「为什么你要去爬圣母峰?到底为什么?」希勒力说:「因为我喜欢挑战。」攀登圣母峰是很危险的,很多人在那里丢掉性命,有六、七十年的时间,不断有登山队去那里,既然那里出事的机率很高,怎么还是有人去?到底有什么引人之处呢?

  当你爬得愈高,当你愈远离了安稳的例行生活,你会再次变得狂野,重新进入野生的动物世界,像头老虎或狮子,或是像一条河流。你像只展翅高飞的鸟,自在翱翔于天际,随着时间每分每秒的流逝,安全感、银行存款、先生、太太、家庭、社会、教堂、你的声名,所有的一切都慢慢褪色,离你愈来愈遥远,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喜欢从事刺激惊险的运动,不过那也不是真的很危险,因为你可以透过学习和训练,把技术练到很专精,换句话说,风险是可推测预算的,当你接受登山的训练时,他们会教你所有的预防措施。又例如开快车,每小时一百里的速度是很危险的,可是,你的技术可以高超到让观看的人为你觉得捏一把冷汗,但实际上对你并不危险,就算有危险也仅止于身体上的伤害而己。

  当我对你说,去过冒险的生活,我指的不单是身体层面的危险,还有心理上的危险,最后是灵魂上的冒险。宗教性是一种灵魂的冒险,那就好比是  一座山势险峻的山,一旦你往上攀,说不定就此一去不复返,佛陀说的阿那加明(anagamin):一去不返的人,他所去到的地方那么高,那个地方没有回来的路……于是他迷失在其中了,从此失去音讯。

  我说去过冒险的生活,并不是要你去过受世人尊敬的那种普通生活:你是某地方的市长,或某公司的股东,这不叫生活。或是你当上了部长,或你学有专长,很会工作赚钱,银行里的钱与日俱增,一切都很顺利。当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的时候,只要去看看,你会发现你正日渐枯萎,没有任何成长。人们或许尊敬你,当你死的时候,你的葬礼会很隆重,很好,就这样而已。报纸上会在社论旁边注销你的讣文,接着人们会把你遗忘,而你一辈子活着就是为了这些?

  看清楚一件事:人的一生可以就浪费在普通平凡的事情上。要明白这些小事不足以太在意,如此你才能步入灵性的世界,我不是说这些事不重要,它们是很重要,只是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重要。

  你需要钱,钱是一种需要,但是,钱不是你的目标,也不可能是目标。比方说,房子当然是需要的,我不是苦行主义者,不是叫你把房子毁了,然后躲到喜玛拉雅山去,房子是需要的,但你活着不是为了房子,别弄错了。

  我所见到的人都搞错了方向,他们好像是为了房子而活似的,努力工作赚钱就是为了买房子;而有的人则像是为了他们银行里的存款而活,直到死前还拼命存钱,这些人未曾真正活过,未曾一刻是活在生命的悸动当中。他们被囚禁在安全熟悉的监牢里。

  如果你因此而感到无聊,那是正常的。人们告诉我,他们觉得人生乏味,该怎么办?他们以为只要念念咒语就会让他们重招生命力,事情没这么简单,必须要改变整个生命模式才行。

  去爱,但不要想明天你的她还会在你身边,不要期盼,不要将她贬成是你的老婆,这就是活在危险当中的意思。不要将你的他贬成先生,因为先生是丑陋的,让你的他当你的男人,让你的她做你的女人,让明天的一切无法预测。对凡事都不抱期望,但凡事你都有心理准备,这就是我所指的过危险的生活。

  我们都是怎么做的?当我们爱上一个女人时,就迫不及待的要去法院登记结婚。我不是叫你不要结婚,婚姻是种形式,可以满足社会的期望,但在你心底深处不要抓住这个女人,连想都不要想「你属于我」,因为怎么可能有谁是属于你的呢?而且,当你开始占据一个女人时,她也会开始占据你,于是你们之间的爱已经没有了,你们只是互相压榨对方,置彼此于牢笼之中。

  去爱,但别让你的爱降级成为婚姻;去工作,工作是需要的,但别让工作成为你唯一的生命,随时都要带着游戏的心情,这是很重要的,工作必须是为了游戏,不论你的工作岗位是在办公室里,或是在工厂、店里,你工作只为了有时间与机会去玩,别让你的生命萎缩成只剩工作上的例行公事,因为生命的目的是去游戏!

  游戏的意思是为了做某件事而做,如果凡事你都能抱着游戏的心情,你整个人会更加有活力,用不着说,你会因此而活在危险当中,但生命该当加此,冒险本是生命的一部分,事实上,那是最精采的部分,你或许没有意识到,生命中每一个片刻都是危险的……你吸气,你呼气,当中有一个风险,在你呼气的时候……谁知道你会不会再吸气进来?这是不确定的事,没有人能对你保证。

  有些人的宗教就叫「安全感」,因为当他们讲到神的时候,只是把神当成最安全的寄托对象。他们因为恐惧才想到神,而祈祷和冥想的理由,则是希望能在「功过簿」上有好的纪录:如果有神的存在的话,他会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定时上教堂、定时做祷告,「功过簿」可以为我证明。连他们的祈祷都是一种手段。

  冒险的生活是指你将每一个片刻当成是最后的一刻,每个片刻都十分珍贵,而你什么都不怕,你知道死亡随时会来临,你接受它的存在,没有任何反抗,相反的,还主动与死亡接近,身心灵都在享受与死亡的正面相遇。

  当你与死亡面对面时,去享受这些时刻——在死亡几乎成真的片刻——这就是活在危险中的意义。

  勇敢的人脚程总是比别人快一步,主动寻找所有可以冒险的机会。他们的人生观不像保险公司,而是像登山者、滑翔机驾驶者和冲浪者,而且冲浪的范围不只是外在的海洋,还有自己内在最深处的海洋;攀登的不只是外在的阿尔卑斯山和喜玛拉雅山,还探索内在最高处的山峰。

  但是要进记一件事:永远别忘记冒险的艺术,永远、永远别忘记。要维持你冒险的能力,每当你有机会冒险,千万别错过,你只会赢不会输。唯一能保证你真正活过的方法就是去冒险。
 

生命是一个奥秘

  对于无法解释的事情,头脑总不易接受,对每件事它都有一股不可扼抑的冲动去寻求解释……如果解释不来,那至少解释一下为什么无法解释!那种一团迷雾或是矛盾的事让头脑觉得很困扰。

  哲学、宗教、科学和数学的历史,都有着相同的根源、相同的头脑——和相同的痒处。你或许用你的方式抓痒,别人的方式不一样,但这个发痒的地方有必要做一番探讨。这个痒处否认存在是一个奥秘,除非存在的奥秘被揭晓,否则头脑会寝食难安。

  宗教的做法是创造出一个神、圣灵和唯一的圣子,不同的宗教创造了不同的东西,他们想用宗教去掩盖一个掩盖不了的洞。事实上,你的掩盖只是欲盖弥彰,表示你很怕别人会看到这个洞。

  翻开头脑的历史,不管是出于哪一个体系的头脑,人类头脑的活动一直是在做补洞的动作,特别是数学,因为数学纯粹是头脑的游戏,有的数学家并不这么认为,就像神学家认为神是实相一般。神只是一个念头,假如马有念头的话 它们的神会是一匹马,保证不会是人,因为人类并不善待马,人类只能当撒旦而不能当神,可是如此一来,所有动物都有它们自己的神,正如不同的人种有不同的神一样。

  生命是一个奥秘,当你发现奥秘与现实间有个空隙没有办法衔接时,你用种种的想法弥补那个空隙,于是你才会觉得满意,最起码你以为自己了解了生命,因为那些想法取代了空隙。

  你是否曾想过「了解」(understand)这个字?它的意思是:站在你的下方。奇怪的是,这个字渐渐失去了它的原始意涵:当你使任何东西站到你的下方,在你的拇指、你的力量、你的鞋子的下方——你就是它的主人。

  人们也在用一样的方式了解生命,将生命放到他们的脚下,好让他们可以大声说:「我们是生命的主人,没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但那是不可能的,无论你做什么,生命是一个奥秘,而且将会一直是个奥秘。

  有一个超越的力量是无所不在的,我们被他所包围,那个超越的力量就是神,你必须进入这个力量的世界。他在你里面,也在你外面,他一直都在那里,若是你忘了他的话……

  我们通常会忘了,因为去直视这股超越的力量是很不舒服的,就好像你从高处朝深渊一看,你会忍不住打哆嗦,觉得头发昏,光是想到你就脚软。没有人喜欢朝深渊的那个方向看,我们总是往另一个方向看,试图对真相视而不见。真理就像是深渊,因为真理是无际的「空」,是一望无际的天空。佛陀说:让自己进入彼岸。别老是待在边界里,要冲出边界,当你需要的时候设边界,但记住你迟早要走出去,千万别将自己囚禁住。

  我们创造出许多类型的自我囚禁:关系、信仰、宗教……都是种监牢。你在里头觉得很安逸,因为不必承受外面的风吹雨打;你觉得自己被保护得很好  即使那个保护是假的,死亡将会来把你拖到彼岸的世界,在死亡把你拖进彼岸的世界前,何不自己先走去?

  一个禅师即将圆寂,他已经九十岁了,躺在床上的他忽然睁开眼睛问说:「我的鞋子在哪里?」

  徒弟们说:「您要去哪里啊?难道您疯了不成?您就快过世了,大夫说就剩最后几分钟的时间而己。」

  他说:「所以我才要穿上我的鞋子自己走去墓地。我会自己走去和死亡碰面,我不想被拖着走。你们都了解我的个性,我从没倚靠过任何人,要让四个人抬着我去墓地,这实在很惨,不,我不要。」

  他走去墓地,不只那样,他还挖了自己的墓穴,躺进去,然后就死了。他接受未知的勇气之大,大到可以自己主动欢迎彼岸的世界!这样的死亡已经蜕变过了,这样的死亡已经不再是死亡了。

  这般果敢之人从来不死,因为死亡已被他击败,他超越死亡。当你自己迎向彼岸时,你会发现彼岸一点都不像死亡,假使你能欢迎彼岸,彼岸也会欢迎你,时时都在互相呼应。

 

此起彼落的生命

  自我就像一道墙包围住你,告诉你唯有这样才有保障,这是自我对你的引诱,它不断蛊惑你:「如果没有我,就没有人会保护你,你会变得弱不禁风,那就危险了,所以让我守护着你,让我与你长相左右。」

  不错,自我对你有一定程度的保护,但那道保护墙同时也是你的限制,否则就没有人会因自我而苦。是有一定程度的保护,这道墙使敌人侵犯不了你,但朋友也因此进不来。

  比方说,你因害怕敌人闯进来而将门关起来,藏在门的后面。然后,一位朋友来找你,可是紧闭的门让他进不去;要是你太害怕敌人的存在,你会让朋友也进不去。假如你为了朋友将门打开,你得冒敌人也会跑进来的风险。

  你必须深入地去看这件事,这是生命里最大的问题之一,假如只有少数几个勇敢的人正确地解决这个问题,表示其他人选择当缩头乌龟,那他们的 一生就枉然了。

  生命到处充满险境,死亡则不。死了之后,就什么问题都没了,没有人能去伤害你,因为有谁能伤害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从你进入你的坟墓开始,所有问题都结束了!再没有生老病死,再没有什么事好担心,再没有任何问题,你告别了一切的问题。

  但是,要是你活着的话,你会有一堆问题,你的生命力愈活跃,你会遇到的问题愈多,但这没什么不好,当你在问题中挣扎,当你试图迎接挑战,你于是在无形中成长茁壮。

  自我是一道围着你的隐形墙,这道墙不容许任何人进到你里面,你活在自我的严密保护之中,不过这样的保全使你的生活变得很呆板,就像种子里面的保全系统在作用,让这棵植物不敢发芽,因为这世界处处充满危机,它是那么娇嫩脆弱,于是它用硬壳将自己包里起来,把它的细胞保护得好好的。

  或者,你也可以将这想成待在母亲子宫里的小孩,在那里,小孩所需要的一切都能立刻得到满足。他无忧无虑、没有冲突、没有未来,婴孩单纯地活在喜悦之中,母亲供给他所需的一切。

  但是,你想一辈子待在妈妈的子宫里吗?那是很安全的环境,但有选择权的话,你要永远待在那里吗?那里非常舒服,到哪里找这么舒服的地方?科学家说,人类还没有能力制造一个比子宫更舒适的环境,以舒适度而论,没有任何地方比得上母亲的子宫。那里那么的舒服,没有烦恼、没有问题、没有工作,只要活着就好,无论有什么需求,马上就会得到满足,连呼吸都不必费力——母亲会帮你呼吸,不必想吃饭的问题——母亲会帮你进食。

  但你想一直待在那里吗?是很舒服没错,可是那不是生命,生命总是起伏不定的,生命是在子宫外面进行的。

  英文中「狂喜」(ecstasy)这个字颇有深义,意思是:站出来,离开保护你的壳、你的自我、你舒服的环境、你的高墙。狂喜是你走到户外,自由自在地爱去哪就去哪,你敞开自己,让风可以吹拂到你身上。

  有个说法是这样的,有时候我们会说:「那个体验实在太帅了!」狂喜的感觉就是那样:太帅了!

  当一颗种子破壳而出时,它原本内藏的光芒开始绽放;当小孩离开子宫出世,将一切的舒适便利留在身后,进入未知的世界时,这是狂喜;当小鸟离开巢穴,飞向天空时,这是狂喜。

  自我像是蛋,你必须打破蛋壳出来外面,才能了解什么叫欣喜若狂。离开所有安全的保护,你将进入更宽阔无垠的世界,飞进无边无际的世界,从那之后,你才能叫做活着,而且你的生命将会是精采丰富的。

  不过,你会因恐惧而裹足不前。小孩在离开子宫前,他一定也会犹豫一下:要不要出去?他一定是一脚准备踩出去了,另一脚还在迟疑,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母亲生产时才会那么痛。小孩正犹豫不决,他还没有准备好进入狂喜的世界,过去在将他往后拉,而未来又在召唤他,他被一分为二。

  你的自我之墙在抓住过去,使得你下不了决定。有时候,在少有的片刻中,当你很清新、很警觉的时候,你会看得出这道墙,否则,这道墙非常透明,你可能看不见它。一个人可能一辈子,甚至好几辈子都没有意识到他住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这种空间数学家力柏奈兹(Leibnitz)称之为「莫那得」(monad),一个没有门窗的密闭空间,但它是透明的,由玻璃做成的墙。

  寇克兰太太站在她先生的棺木旁,他们的孩子站在她身边。致哀者正一个接一个走过棺木向寇克兰先生致意。

  「他现在没有痛苦了。」克洛依太太说:「他生的是什么病?」
  「可怜的费拉,」寇克兰太太就:「他是因淋病而死的。」
  另一位妇女看了一眼棺木里的人。「他现在看起来好得很,」她说:「你看他脸上挂着一抹明朗的微笑,他是怎么过世的?」
  「他死于淋病。」这位寡妇回答。其中一个儿子将她抬到一旁说:「妈,那样说爸不太好,他明明不是死于淋病,他是死于下痢。」
  「我当然知道!」寇克兰太太说:「可是我宁愿教别人相信他像个运动明星,而不是一堆粪土!」

  直到最后一刻人们都还在耍技俩。

  自我不让你表现出真实面,它不断强迫你当一个虚假的人。自我就是谎言,不过,你可以自行决定要不要活在谎言当中,因为如果你不要的话,表示从以前到现在你所赖以维生的一切将会粉碎,你的整个过去将会粉碎,「你」会完全崩溃瓦解。从你的内在,一个新的实体诞生,崭新的存在,完全不受过去所污染。于是那道墙消失了,接下来不管你走到哪里,你眼睛所见的是永恒、没有界限的世界。

  有个老头子走进一家他最喜欢的酒吧里,他注意到平常在那里的女酒保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新的女酒保。刚开始他还有点别妞,不过为了讨好她,他还是对她说了一句:「你是我这么久以来所见过最美的女生。」
  新来的女酒保是属于高傲型的女人,她下巴抬得高高的,语带尖酸地回他:「很抱歉,我不会对你说什么恭维的话。」
  「噢,亲爱的,」老头子听了虽然有点无奈,但口气仍平静地说:「你就不能跟我一样撒个谎吗?」

  我们所表现出来的那些形式,不过是助长彼此自我的谎言,你对某人说几句客套话,对方也回你几句客套话,没有一句是真实的。

  同一套把戏我们老是玩不腻:拘泥于形式,戴文明面具。如果是这样,你就必须面对那道墙,因为渐渐地,那道墙会变得很厚,最后你什么都看不到!所以不要再等下去了,如果你开始感觉出你周围有一道墙,马上丢掉!马上跳出来!只要一下定决心,你就跳出来了。从明天起不要再让那道墙变厚,无论何时你看出自己在这么做时,马上停止,只要几天的时间,你就可以发现墙会垮掉,因为它需要你无时无刻的支持。
 

终极勇气

  恐惧有许多种,不过基本上都源自于同一种恐惧,就像树的众多枝叶,这棵树的名字就叫「死亡」。你或许没有意识到恐惧和死亡有关,但每一种恐惧都和死亡脱不了关系。

  恐惧只是一道影子,当你正在担心自己会破产的时候,恐惧或许没有很明显,可是,你真正怕的是自己身无分文,万一发生什么事,你只能束手无策。人们总论了保障的理由而紧抓住金钱不放,尽管他们心里清楚得很,要是死亡真发生的话,任谁也躲不掉,不过清楚归清楚,他们还是要做点什么才行,至少当你忙的时候,你是没有意识到死亡的,忙碌就像毒品。

  明白其他的恐惧只是死亡的分支是很重要的,因为这么一来,只要你将根源洞悉清楚,你就能解脱。假如说恐惧的基础是死亡,那么,唯一 一个能使你不畏惧死亡的办法,就是去经验你里面那个不死的意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什么金钱、权力、声望都没有用,除了深入的静心之外,没有什么是对抗死亡的保障。静心使你看见你的身体会死,你的头脑会死,而你,却是超越这身体头脑(body-mind)的结构之外。

  你的本质核心,也就是你的生命根源在你之前就在这里,在你之后还是会继续在这里,它已经换过无数个外型,同时在变换中不断进化,可是打从一开始就从未消失过、如果有所谓「开始」的话,而直到结束时也永不消失,如果有「结束」的话……因为我不相信任何开始和结束。

  存在既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它一直都在这里,你也一直都在这里。外在形体成许有所不同,即便同样是在这一辈子,形体也有可能是不同的。

  在你进入母亲子宫的第一天,你的体积连一个问号下面的那个小点都不到,假如让你看到超声波的照片,你会认不出来那就是你,而事实上,还可以说到更早之前……

  有两个人在争彼此的记忆力可以追溯到多久以前的事。其中一个可以想起他三岁时的情形,另一个说:「那没什么稀奇,我可以记得我爸和我妈结婚前的事。那天我爸和我妈一起去野餐,明明我是跟我爸爸一起出门去,却和我妈一起回她家!」

  当你还在你父亲的身体里时,你能认得自己那时的样子吗?就算是将照片放大到肉眼能看得到的尺寸,你也认不出那个是你。但那是你这辈子的形体之一,现在在你里面的与当初那个小不点是同一个生命泉源。

  每一天,你都在改变。当你刚出生只有一天大时,连那时的你,你现在也认不出来。你看到会说:「我的天啊!这就是我吗?」一切都会变,有一天青春不再,你会变老。童年老早就失去了,而死亡迟早会来临,但那只是形体上的死亡,你的本质不会死,你一生不断在变的也只有形体。

  形体时时刻刻在变化,死亡不过是一个生命力的转换,一个比较明显、比较快速的变化。不知从何时开始,你的童年已经远去,你开始进入青年时期。从年轻到老……事情的发展是那么不知不觉,你无法辨识出到底是从哪一年的哪一天,青春已离你远去,那个转变是渐进与缓慢的。

  死亡是从一个形体到另一个形体的量子跃(quantum jump),但那对你不是个结束。

  你未曾诞生,也未曾死亡。

  你一直在这里,形体来来去去,唯有生命的河水依旧不断奔流。除非你有这样的体悟,否则死亡的恐惧不会消失。只有静心,唯独静心能有所帮助。

  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事实,所有的经书上也都可以这么写着,但一点也没有用,你可能还是会怀疑。谁知道?你会想:这些人或许在说谎,他们或许在自欺欺人,说不定这些人被其他书或老师给骗了都不晓得。假如你有怀疑的话,恐惧是无法避免的。

 

静心让你回归现实

  当你明白生命是什么的时候,你自然不再为死亡而忧心。

  你可以超越……这掌握在你的手上,也是你的权利,只不过,要从头脑跨越到没有头脑,你必须付出一点努力。

  你以为,从小孩出生的那一刻起才是他生命的开始,这不是真的;你以为,从老人死亡的那一刻起才是他生命的结束,并不是这样。生命远超过生与死,生与死不是决定生命的两端,因为一生中会发生许多次出生与死亡,生命本身既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它本身即代表永恒。不过,你可能比较难了解生死之间的这层关系,甚至你坚信这是不可能的事。

  这世界有些事是你连想都无法想象的,其中一件就是你没办法想象从生到死的转换,从哪一点上开始,生命就不再而换成是死亡呢?你要从哪里画出这条分界线?而且你也无法为生命找出那条起始线:要从出生算起?还是从受精的那一刻算起?而在受精前,母亲的卵子已经存在了,父亲的精子也是活着的,两个死的细胞不可能创造出生命,所以说,要从哪一点算起?科学尚未能提出决定,而且也没有办法决定,因为母亲体内的卵子是从她一出生时就有的……

  你必须接受一件事:有一半的你来自你母亲,这甚至是在你受精以前就存在的事实。另一半来自父亲——当他的精子还是活着的时候,当精子离开你父亲的身体时,他们是活的,只是寿命不长而已,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两小时之内他们必须和你母亲的卵子碰面……

  每颗精子都有自己的特质,这是确定的事,像有些精子就很懒惰,当其他同侪正奋力冲向卵子时,他们却不急不徐地像在晨间散步,以这种速度他们是永远到不了的,但他们又能怎样?他们天生就是这种性格:宁死也不跑,甚至没有意识到接下来就要发生的事。

  但有些家伙就是典型的奥林匹克赛跑者,他们一出场就立刻开跑,一秒钟也不浪费,竞争很激烈,所以在那一伙几百万活生生的精虫之间,只有一个能拔得头筹……那还真是一个不小的哲学问题!

  不过,生命不是从那个地方开始的,生命是从更早以前开始,只是这对你而言。是项假设,对我来说却是经验。生命是从你前世死亡的那一刻开始,当你死的时候,那是生命的一个章节,通常人们认为那是你全部的一生画下句点。那整本生命之书有无数的章节,一章结束了,但整本书还没结束,只要再往下翻,接下去又会开始另一章。

  垂死的人会开始观想他的下一世,是个已知的事实,因为这是发生在这一章结束前的事。偶尔会有人从最后一刻的地方回来,例如有个溺水的人,他好不容易被救了回来,本来几乎是处在昏迷状态,后来医护人员为他抽水、做人工呼吸,所以他又被救活,这些曾经待过生死边缘的人,会提到一些特殊的亲身经历。

  其中之一是,在濒死的时候,会在短短一瞬间看到自己整个一生在眼前闪过:自出生到死前。不仅是原本记得的事,连早就遗忘、根本没有注意过的事,都会在死前像电影一样,于几秒钟之内在眼前快速放映,因为人就快断气了,没有三个小时的时间让他看完整出人生电影。

  即使你看到的是完整版的电影,你也看不出这个人的一生和无关紧要的细节有任何关连,重点在于,所有事都会在他眼前掠过,那确实是很有意义的一个现象,在一个章节结束前,他重拾所有的经历:未完成的梦、期望、失望、挫折、痛苦、喜悦,一切的经历。

  佛陀用一个字来说这个现象:「谭哈」(tanha)就字义来说是欲望,衍生的意思是「欲望的一生。「the whole life of desire」所有发生的一切:挫折、满足、失意、成功、失败,可以说都是因欲望而生。

  这个垂死的人必须在他走以前回顾自己的一生,因为身体正在离开他:头脑将不会跟他在一起。但头脑将会释出欲望,而欲望会抓住灵魂,这个欲望将会决定他的下一生会如何,任何他没有实现的欲望,下一生他将会朝那个目标迈进。

  生命在你出生前就开始了,在母亲怀你更早以前、你前世结束的时候,你的生命就开始了,彼世的结束,正是此世的开端;这一章完结了,于是下一章接下去。你下一世会怎么样,百分之九十九取决于你这辈子死前的最后一刻。这一世你所带在身上的就像一颗种子,那颗种子将会长成大树,将会开花结果,从小小的种子身上看不出它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子,但它里面可是有一张完整的蓝图。

  也许有一天,科学将有能力解读种子的整个结构:枝叶的长相、寿命有多长、将来会怎么样……因为蓝图已经在那里了,只是我们不懂那种语言罢了,所有即将发生的一切,现在都已经可以看到了  你看到的是它的潜能。

  所以,你死前的状况将会决定你下一次的出生。大多数人死的时候都不是走得心甘情愿,他们不想死。这也不难理解,唯有临死前,他们才赫然惊觉自己还没有活过,生命就像梦一般走过去,然后死亡就来临了,现在,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死神正在敲着门,当你能够去活的时候,你反而浪费时间在做一些蠢事。

  我问过那些打牌、下棋的人:「你们在做什么?」

  他们说:「打发时间。」

  打从小时候,我就很不喜欢「打发时间」这种话,我爷爷是个下棋高手,我问他:「你年纪一大把了还在打发时间,难道你看不出来是时间在打发你吗?你说下棋是为了打发时间,‘时间’是什么你知道吗?它在哪里?如果你能用手抓得住,我倒想看看它的样子。」

  像「时光飞逝」、「岁月不饶人」这一类的话,只是一种自我安慰,每天在逐渐凋谢枯萎的是你,这才是真的,你还一直以为是时间在流逝,好像你没有动,是时间在动一样。时间从来就在它所在的地方,没有流逝到哪里去,手表与时钟是人类衡量时间的设计,但其实时间哪里也没去。

  如果你有到印度的旁加比省旅行,千万不要问当地人「现在几点钟?」这个问题,要是当时正好是十二点,你会招来一顿痛扁,假如你能活着逃掉算是你命大。这背后有一个哲理,不过当傻瓜来了解哲理的时候,就会发生像刚才我说的那种事。

  史基教派(Sikhism)的创始人那那克(Nanak)曾说过成道——也就是三摩地 (samadhi)的境界,就像时钟的长针和短针同时走到十二点,也就是两根针不再是分开的。他是在打比方告诉我们,当你成道的时候,你内在的二分性融解,你成为一个整合,死亡也是同样的现象,后来他说明死亡也是知此:当「二」 整合为「一」,从此以后只有「一」,你与存在成为一体。

  所以在旁加比省,十二点钟变成是死亡的标志。你要是在十二点时找个人问:「现在几点钟?」包准对方不由分说地就打你一顿,因为他以为你在取笑他,你在诅咒他死。如果他们见到某个人一张苦瓜脸,一副凄惨的模样,旁加比人会说:「他脸上现在是十二点钟。」我看过有人在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手脚很快地调整手表上的时间,他们把时间调快五分钟,不想被自己的手表耍了。十二点钟会提醒他们悲伤、死亡这一类的事,那那克真的要传达讯息,却没有人记得。

  当一个人死的时候——当他的十二点钟到的时候——他并不想死。原先都以为是时间在溜走,现在他感觉溜走的人是他,任他再怎么想停留也没有用了,为此他感到痛苦万分,那份痛苦是如此难以承受,所以大部分人会在他们死前陷入一种无意识状态,也就是昏迷状态,就这样,他们错过了回顾一生的机会。

  假如能没有一丝牵绊地走,连再多活一秒钟的欲望都没有,你将能在死的时候保持意识,因为自然就不需要让你失去意识,或强迫你陷入昏迷。你会有意识地进入死亡,回顾自己整个过去,你将看出自己一直做的事都很蠢。

  假设你的欲望被满足了,你又从中得到什么?没能履行的欲望令你难过,但当欲望终于实现的时候,你又得到了些什么?这是一局奇怪的游戏,你怎么样都是输家,表面上你赢或输都没有什么差别。

  你的快乐就像水上的签名,痛苦却如花岗岩上的石刻;你费尽千辛万苦,只为了水上的签名。换句话说,你一生的痛苦,只换来那小小的快乐,而那小小的快乐,从你现在的位置往下看去,却是连玩具都说不上。曾有的成功到头来也是失败,失败当然还是失败,为了追求快乐而深陷苦海,那就是你正在做的事。

  你所有的幸福,不过是自己的一场白日梦,因为你死的时候什么也带不走。你的一生只是恶性循环:绕来绕去都是在同样的循环里。到目前为止,你哪里都还没去过,因为光绕圈子你能去得了哪里?不管你绕到哪一处,你离中心的距离都还是一样。

  成功与失败来来去去,快乐与痛苦也来来去去,在圈里事情不断地发生,但你从来没到过自己的中心,置身于圈里的你很难看出这一点,因为你太投入于其中。而现在,一切己从你手中滑落,你孑然一身而立。

  卡里.纪伯伦(Kahlil  Gibran)在他的经典之作「先知」中,有这么一段话……一位先知跑向正在田里工作的人,对他们说:「我的船已经来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回顾一眼所有曾发生的事,以及没有发生的事。在我上船以前,我很想看看我在这里曾有过的生活。」

  我想要向你提醒的话是……他说:「我就像一条即将汇流入大海的河水,稍作停留只为回头看看曾流经过哪里:丛林、山脉、有人烟的地方。那曾经是丰富的几千里生命,眼看就即将进入尾声了……所以就像河水流入大海前的回首,我想要回顾自己的一生。」

  然而,只有当你不执着于过去才能回顾,不然,你会因太害怕失去过去的一切,而错失回顾的机会,因为时间只有那短短的一瞬间。假如你死的时候很有意识,你看到自己一生所做的事,看到自己的愚蠢,当你再次出生时,就将会是一个敏锐、聪明又勇敢的人,这不是你能做的事,它自然而然就是这样。

  人们问我:「你打从出娘胎起就很敏锐、有胆量又聪明,而我到现在还没有你的勇敢……」,原因在于我前世死的方式和你的方式不同,差别就在这里,因为你是怎么死的,你就会怎么出生,出生与死亡是一体的两面。

  假如那一体的其中一面是困惑、痛苦、焦虑、执着、欲求这些东西,另一面你不可能希求敏锐、智慧、果敢、清明、觉知这些质量,这种事保证绝不会发生。

  事情很简单,但要对你说明清楚却不容易,因为我这一辈子什么事都没做,我从小就很勇敢、敏锐、聪明,我从没想过这些事情。那是到后来,我慢慢注意到人们的愚蠢,从别人身上映照出的对比我才晓得。我也从没认为自己是勇敢的人,我想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只是到后来,我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

  当我开始长大时,我开始意识到我的前世,我记得我的死亡是很容易的,不只容易,我对死亡是很狂热的。我对未知的兴趣,要比我已经知道的事要大得多,我这个人从不往回看,因为这么做没有意义,既然不能回到过去,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我总是往前看,这足以说明为什么我生来没有配备会阻碍一般人向前走的煞车。

  煞车的存在是因为你对未知的恐惧,你抱着过去不放,唯恐踏入未知一步,已知的一切或许不那么令人愉快,但最起码你已经熟悉门路,你和它之间已经搭起了情谊。

  说来你会惊讶,不过我己见过上万人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宁愿一直痛苦下去的理由,只是因他们已和痛苦建立起友谊,经过长久以来的朝夕相处,你要他们脱离痛苦,那就像要他们离婚一样。

  结婚和离婚也是这样,男人一天至少想十二回离婚的事,女人也是在想,可是两个人还是继续耗下去,理由还不是因为两个人都害怕未知。这个男人不好就算了,那下一个男人呢?或许更糟。至少你已经习惯这个男人的缺点,所以勉强还看得过去,你自己也已经变得很麻木了,要是换了新的伴侣,一切又要重新开始,就这样,人们老是维持在原来的位置上。

  只要去看人们死亡的时候你就知道,他们走得并不痛苦,死亡本身没有丝毫痛楚,那其实是愉快的经验,就好像深沉的睡眠,你觉得深沉的睡眠会是痛苦的吗?不过,人们关心的不是死亡、深沉的睡眠或是愉快的经验,他们只担心已知的一切会自手中溜走,恐惧不过意谓着:对于失去已知、进入未知的害怕。

  勇气就是恐惧的相对。

  要随时都准备好抛掉已知的东西,不只是愿意抛掉而已,要主动等待时机的成熟,然后跳进新的领域中……品尝那份新鲜,你感觉棒透了!勇气自然诞生。

  对死亡的恐惧肯定是你最大的恐惧,也是使你失去勇气的主因。

  所以我只有一项建议,现在你无法回去前世死亡的时候,不过你可以开始做一件事:无论是什么样的事,只要它来自未知,随时都准备好从已知跃入未知。

  即使未知的结果比已知糟糕,未知依然是比较好的选择,而且重点不在那里,你从已知到未知的转变、你的果敢才是重点,那才是价值的所在。不管是什么经验都这么做,你等于学会为死亡做准备,因为当死亡来临时,你不能突然决定「我决定去死了」,这不是你能在仓促间做决定的。

  你必须一步一步在每个片刻中做准备,当你对未知的美更能心领神会,你的内在自然有一番新的质量产生,这份质量一直都在,只是从没被使用过。在死亡来临前,不断地从已知进人未知,永远记得,新的总是比旧的好。

  他们说,旧的东西不值钱,我说,就算值钱也不要。抉择新的,不管值不值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抉择:你选择去学习,选择去经验,你选择走入黑暗里。于是你的勇气会渐渐开始发挥作用,你发现自己也变聪明了,敏锐的智慧和勇气可以说是一体的。

  活在恐惧之下的结果,就是你变成胆小怕事、才智平庸的人。勇气则使你敏捷、聪慧又开放,使你的心智清晰,有更佳学习事情的能力,这些质量会全部一起回到你身上。

  就从一个简单的练习开始,永远牢记一件事:当机会来临时,选择未知,迎向天空、冒险与不安全,你不会有事的。

  唯有那样……这次当你的死亡来临时,你将会从中看到许多事,于是你会带着那些洞见进入下一世。不只这样,你还有一些选择,当你有觉知的时候,你可以选择特定的人做你的父母亲,通常那是无意识的选择,可以说只是意外,但一个人要是死的时候保有意识,他的出生也会是有意识的。

  你可以问我的母亲一件事,在我出生后的三天里,我没有吃任何东西,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医生也在担心:假如这小孩根本不喝奶的话,他要怎么活?我有我的苦衷,他们不晓得他们为我所添的困难,想尽办法硬要强迫我喝奶,我没办法为自己解释,而他们也找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我前世死之前,我正好在进行二十一天的断食,但就在结束的三天前,我被人谋杀。这三天在我这次投胎时都还留在我的意识里,我必须完成我的断食,我这个人可是固执得很!通常的话,人们不会把上一世的事带到下一世来,一个章节结束就是结束了。

  在我出生后的那三天里,他们没办法塞任何东西在我嘴巴里,我不吃就是不吃。但三天之后我完全没有任何吃的问题,他们都很意外:「为什么前三天里他什么都不肯吃呢?又没有生病,然而三天后他又好好的。」他们一直没搞懂这事的来龙去脉。不过我不大对你们说这些事,因为在你们听来那只是一种假设,我不能以科学的方式向你们证明,而且我不想给你们任何信仰,所有可能在你心中产生信仰的东西,你都要铲除它们。

  因为你对我的爱与信任,所以不管我说什么,你或许都能相信,但我要一再重申:所有不是来自你亲身经历的事,都只把它当成是假设,别相信它。当我举个人的事做为例子时,那是因为必须,因为已经有人问到:「为什么在你小时候你就能那么勇敢和聪明?」

  我自己并没有为那做什么事,前世是什么样子,我现在就是那个样子。

  你迟早会有勇气。

  只要从一个简单的方法开始:「永远不要错过未知。」

  永远主动选择未知,就算是吃苦,也是值得的,你一定会获得代价,这么做保证会使你成长,你的智能会因此更加圆熟。[/wrap]

[wrap=第六章 追寻无惧]
  超越死亡的唯一之道是接受死亡,
  死亡自然消失;
  成为无惧唯一的方法是接受恐惧,这样能量才得以释放而成为自由。


为恐惧之心解惑

  每个人都会害怕,一定是加此的,生命如此浩繁,你必定会感到害怕。无惧之人之所以无惧并不是因为他的英勇,英勇的人只是压抑住他的恐惧,他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怕。无惧之人之所以无惧,是因他接受了自己的恐惧,无惧和英勇无关,你只需要看清生命里诸多的事实,明白恐惧是正常的,你自然会接受恐惧!

  请问恐惧和罪恶感是一样的吗?

  恐惧和罪恶感是不同的。当恐惧被接受的时候!它就变成自由;当恐惧被否认或谴责时,就变成罪恶感。

  恐惧本来就在那里。人的渺小,相较于整体的浩瀚,有如沧海一粟;人就像一颗小水滴,整体就像海洋,一阵颤栗自你内在而起「也许我会迷失在整体中,我会失去我自己。」那就是对死亡的恐惧。一切的恐惧都是对死亡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是对彻底消失的恐惧。

  害怕是自然的现象,你接受生命本来就是这样,如果你真的全然接受,你的颤抖当下就会止息,恐惧将化为自由,因为自由是当初变成恐惧的同一股能量。于是你明白了,即使是水滴要消失在海洋当中时,它也会感到害怕,可是事实上,它只是变成整片海洋而已,这样的死亡是涅盘(nirvana),在涅盘中你不会怕失去自己,至此你才了解耶稣所说的:「如果你想拯救你的生命,你会失去它;如果你失去它,你于是拯救了你的生命。」

  超越死亡的唯一之道是接受死亡,死亡自然消失;成为无惧唯一的方法是接受恐惧,这样能量才得以释放而成为自由。要是你批判或试图压抑恐惧,要是你掩盖你害怕的事实,企图武装自己以求自卫,难保你没有罪恶感。

  所有被压抑的都会造成罪恶感,所有违背自然的都会导致罪恶感,你一直在自欺欺人,不诚实本身就是罪恶感的来源。

  你问道:「恐惧和罪恶感是一样的吗?」不一样,恐惧有可能成为罪恶感,也可能不会,那要看你怎么做。假如你做错了,它就变成罪恶感,如果你接受它,没有为了它去做任何事,反正本来就没事可做,那样你就自由了,你不再畏惧什么。

  别说你样子很丑陋,或责难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说你是个千古罪人;不要批判自己,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你就是那个样子,不要因此而有罪恶感。就算出了什么差错,「你」并没有错,或许你说错或做错了什么,但你的本质并不因为那样而有任何错;你的行为也许有错,但「你」永远是对的。

  我对自己所注意到的一件事是:我老是想说服别人相信我是个有影响力的重要人物,当我对此做冥想时,我所得到的答案是由于恐惧。

  自我永远是恐惧导向的,一个真正无畏无惧的人没有「自我」这种东西做为防卫。因为你的害怕,你在你的周遭制造一个「你是某某某」的印象,所以没有人敢欺负你,对不对?基本上那就是恐惧。非常好!一旦你找出事情的肇因,剩下的就很容易了。否则一般人只顾和自我打架,但自我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那么做等于是在处理问题的表征,而不是照顾真正的疾病,真正的疾病是恐惧。

  你不断和自我抗争,不知道自己错过了重点,因为自我不是真正的敌人,它是假的,就算你打赢自我,那也不是真正的胜利,你如何也赢不了的,因为只有真正的敌人能被打败,你无法打败不存在的假敌人,你只是在表面上做功夫,好比你有一道伤口,为了遮丑,你在上面做了些装饰,如此而己。

  我记得有一次,我住在一位电影明星的家里,他邀请了许多人去他家看我。来的人里面有一位女明星,她手上戴了一只光彩夺目的手表,那只表的表带又大又漂亮。有个坐在她身旁的人问起了她的手表,她脸上随即显露出不安的神色。我只是在一旁看,原来那个人想细看手表,起先她不愿意脱下来给他看,但禁不住那个人一直要求,最后她不得不拔下来,我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手腕上有一大块白斑,那是麻疯病造成的的斑,她用那条漂亮的表带将斑遮着,现在那块斑给人看到了,她紧张得直冒汗……

  自我正像是那样,没有人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的恐惧,因为要是你露出害怕的样子,别人将会使你更害怕,一旦被别人嗅出你的害怕,他们将会打击你、羞辱你,大家都很高兴看到一个比自己弱的人,他们会对你落井下石……

  所以大家纷纷在恐惧外面创造出一个很大的自我,不断地在自我的气球里打气,直到气球变得太大。像希特勒、乌干达的阿敏(Idi  Amin),那种人都是过于自我膨胀,别人才会怕他们。任何试图让别人怕他的人,私底下心里都有数,其实真正会害怕的人是他,不然何必呢?如果他自己不害怕的话,这么做的道理何在?

  藉由让别人怕他,那些自己在害怕的人才能高枕无忧,因为他知道你不敢去招惹他,我是侵犯他的界限。

  仔细去看,你会发现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所以不要跟自我反抗,只要观照、接受就好,那是生命中很的一部分,无须掩盖,也无须假装勇敢。事实就在眼前,所有人类都有恐惧,人性中本有恐惧,去接受,在你接受的时候,自我就消失了,因为它已经没有存在的理由。

  和自我打架一点好处都没有,接受恐惧却能收到立即的效果,于是你领悟到什么叫对存在说「是」,我们是如此渺小,置身于硕大的宇宙间,怎么能不害怕呢?死亡随时都可能发生,怎么会不害怕呢?我们任何时候都会走,一件小事出了错,我们就挂了,教我们如何不胆颤心惊呢?你接受了恐惧,它自然渐渐会褪去;你接受了恐惧,从此对它见怪不怪,而事实上本来就是加此!

  所以不要刻意去隐藏,当你不做任何事去隐藏时,恐惧便会平息下来,我不是指从此你没有恐惧,而是你在它面前不再觉得害怕,你懂我的意思吗?害怕代表你在抗拒,你不想要它出现,可是它就在那里。

  当你接受恐惧……人类有恐惧,就像树是绿色的一样,树能怎样?它并没什么好遮掩的。人迟早难免一死,恐惧是死亡的影子,就去接受吧!

  当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某部分来说我可以敞开来,我感觉到对人的爱,可是只要置身于人群之中,我里面的那扇窗又马上关了起来。

  去爱一个真的人并不容易,因为他不会满足你的期望,而他也不必这么做。他在这里不是为了满足任何人的期望,他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当他没有做你要他做的事,或他不解你的心思或情绪时,困难就产生了。

  用头脑去想的爱很简单,去爱就不容易;爱全世界一点都不难,难的是爱一个人。爱神或爱人类很轻而易举,当你碰到一个真实的人,你要和他互动的时候,真正的问题才出现,和一个人真正相遇,将会为你带来巨大的转变与挑战。

  你爱的人将不会对你惟命是从,而你也不是他的奴隶,问题正从这里衍生,如果你或他可以当奴隶,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重点是没有人活着是为了当别人的奴隶,也没有人做得到,每个人都是自由之身……人是由自由做的,人就是自由。

  记住,不是只有你,别以为这是你个性上的问题,这关系到爱的全部现象,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要面临同样的问题。我还没过到在爱这件事上没有碰到困难的人,问题的症结与爱本身有关,与爱的世界有关。

  关系本身使你置身问题当中,能去经历问题是好的。东方人一遇到困难就逃避,他们将爱推开,说那叫不执着,可是日复一日,他们渐渐丧失生趣。所以,在东方你几乎看不到爱,只剩下静心。

  静心意味着你在你的单独中感觉很好,静心是你只和自己有连结,你的圈圈里只有你,你一步都不踏出自己的世界,当然那样一来,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就没了。东方人都比较镇定、没那么紧张,几乎可以说是住在自己的象牙塔里,他不让能量流动,世界中那一小圈能量就足以让他高兴了,只不过他的高兴显得有一点单薄,因为那不是兴高采烈的快乐。

  顶多你可以从负面的角度来看,说你并不是不快乐,如同当你说自己没有病就表示你是健康的一样,但那样的健康不算健康,健康是带着正面意含的,一个健康的人会散发出光与热。没有病不能代表健康,真要那样说,一具尸体也算得上健康,因为它没有病。

  所以在东方我们试图不要爱,企图抛弃世界,因为不要爱就等于不要世界,不要男人、女人,所有爱会开花的可能性都不要。耆那教、印度教、佛教这几个宗教的和尚不被允许私下和女性交谈,或和她们有肢体接触,基本上连面对面都不行。如果有女性上前去询问某件事,他们的视线必须朝下,直到只看到自己的鼻尖,这样他们连不小心看到对方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没有人知道,当爱的火花发生的时候……墙也挡不住。

  他们从不住在别人家里,不在一个地方久留,为了避免产生执着或让爱有发生的可能,只好不断四处漂泊,避免所有形式的关系。他们已有一定程度的内定功夫,不受到外界的干扰,但是并不快乐,因为他们没有欢欣鼓舞的活力。

  西方正好相反,人们为了从爱当中寻找快乐,因而产生许多麻烦,他们失去了和自己所有的连结,因为离家太远,找不到回家的路,于是觉得无家可归。他们不断尝试和不同女性、男性建立爱的关系:异性恋、同性恋、自恋,在试过各式的关系之后,还是觉得空虚寂寞。爱是可以为你带来快乐,可是这样的快乐缺乏宁静的质量,所以还是少了一点什么。

  当你的快乐缺少宁静时,那样的快乐会像是发高烧般,你兴奋得不得了,但不知道在兴奋什么……那个高烧的状态会使你紧张,但你的紧张没有任何用处,你只是到处涉猎对象,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的心血没有任何根基,因为你只忙着找别人,却还没有找到自己。

  这两种方式都没有成功,东方失败的原因在静心没有爱是不可能的,西方则是因没有静心的爱,我一切的努力就是要给你一个整合,这样才算完整,那就是静心加上爱。当你一个人的时候,你能觉得快乐,当你和人在一起的时候,你也觉得快乐;无论你跟自己在一起或是在关系中,你都是开开心心的,你要能够在里面与外面都缔造一个美丽的家园,外面是漂亮的花园,里面的卧房也很美,两者相得益彰。

  所以,静心应该是你内在的避风港,你心灵的圣殿。每当这世界变得令你难以承受时,你可以走入你的圣殿里,做一番内在的洗礼,让自己恢复元气,当你出来时,你将焕然一新、栩栩知生。不过你也要能够爱人们,能够面对问题,因为不能面对问题的宁静不是真宁静,也没有价值可言。唯有能够面对问题,并在处理问题时不受到影响,这样的宁静才值得追寻。

  从这两件事我要告诉你:先静心,因为能从你最近的中心开始总是好的,但是不要卡在那里,静心应该要流动、开花,将自己打开来,去变成爱。

  不用担心,别把它当成问题,因为那根本不是问题。那是人性中自然的一部分,每个人都会害怕,一定是如此的,生命如此浩繁,你必定会感到害怕。无惧之人之所以无惧并不是因为他的英勇,英勇的人只是压抑住他的恐惧,他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怕。无惧之人之所以无惧是因他接受了自己的恐惧,无惧和英勇无关,你只需要看清生命里诸多的事实,明白恐惧是正常的,你自然接受了恐惧!

  问题就出在你想排斥恐惧,人们对你灌输一个很自我主义的想法:「做人要勇敢。」这真是胡说八道!多么愚蠢的想法!一个聪明的人怎可能躲得掉恐惧?如果你不够聪明的话,你是不会有恐惧,当公交车司机对着站在马路中间的你猛按喇叭时,你不会有恐惧,或是一头水牛向着你冲过来,你也不会怕,那是因为你很笨!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要闪开。

  假如你上了瘾,开始到丛林里去找蛇来显示你的勇敢,那反而是个问题;如果路上没有半个人,你也害怕得拔腿就跑,那也是个问题,不然的话,恐惧是正常的。

  当我说你可以摆脱恐惧的束缚,我不是指你的生活中不会有恐惧,而是你会发现百分之九十的恐惧都是你自己的想象,剩下的百分之十是真的恐惧,你只需接受就好。我不要求人们要勇敢,我要他们更有意识、更敏感,于是他们才更有响应的能力,只要警觉就已足够,这样人们就知道恐惧可以被当成垫脚石,所以不用担心。


  问题:为什么我还是这么怕展现我自己?

  有谁不是?显露自己会令人感到害怕,这是正常的,因为你必须让人看到你脑子里装的那些累积了几世纪、好几辈子的垃圾,因为别人会看到你的弱点、你的局限和你犯过的错,最终的意义是,你必须让人见到你的脆弱。那就像是死亡……你必须面对你的「空」。

  在所有垃圾和头脑的噪音后面,有一个全然空寂的次元。没有神在那里,而你是空的,你想将这个赤裸裸的自己藏起来,你用好看的花将自己打扮起来,至少假装一下你是某某某,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每个人都会遇到这种情形。

  没有人能像一本打开的书一样,将自己完全摊在桌上给别人看,恐惧会抓住你:「别人不知道会怎么想我?」当你还小的时候,人们就教你戴漂亮的面具,你不必长得漂亮,只要戴张漂亮的面具就行,但面具是很廉价的东西,要蜕变你的长相需要很费力,但要在你脸上画些油彩可就容易多了。

  现在要你突然露出你真实的面目,你内心深处当然会颤抖,你在想:「别人看到会喜欢吗?我会被接受吗?别人会爱我、尊重我吗?谁知道呢?」因为过去他们爱的是你的面具,尊敬的是你的人格,称扬的是你华丽的外衣。现在,恐惧出现了:「要是突然我赤裸裸的出现在他们眼前,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我、尊敬我、欣赏我?说不定他们会转身而去,离我远远的,只剩我一个人?」

  所以人们总是靠假装在过日子,所有的假装都是出于恐惧,当一个人无所畏惧的时候,他才能够诚实。

  生命中的基础法则之一就是:所有你掩盖的事情将会愈变愈明显,所有你暴露出来的事情,如果是错的就会消失在风中,如果是对的就会受到支持。当你想掩盖时,对的事情会枯萎,因为它得不到滋养,它需要阳光和雨水,需要整个大自然的支持,唯有在真理之中它才能成长,真理是它的食物。若是停止供给养分,它就会日渐消瘦,于是人们的真实身份在饿肚子,假身份却愈来愈胖。

  假身份靠的是谎言过活,所以你不断在制造谎言,为了圆一个谎,你得说另外一百个谎,因为谎言只能被更大的谎言支持。当你隐藏自己时,真实的会凋零,虚假的会壮大;而当你展现自己时,虚假的会消逝,一定会这样的,因为虚假的无法被公开,它只能躲在黑暗中,藏在你无意识的隧道中,当你将它带到意识里时,它就开始消散。

  精神分析学之所以成功的秘诀就在这里,这个秘密很简单,但却是整个精神分析学成功的关键。精神分析师帮你将无意识的东西挖出来,带到你的表意识中,于是你可以看得见,别人也可以看得见,奇迹就发生了:你只看到而已,那些被挖掘出来的东西就开始消失。假如你能将那些东西和别人产生关连,精神分析做的就是这个,你在精神分析师面前解剖自己即使只是在一个人面前打开,那足已使你的内在产生巨大的转变。

  不过和精神分析师之间的互动是局限的:一切都在私密的环境下进行,他不会将你的事公诸于世,那是做医生、治疗师的职业道德,他有义务对病人的事保密。虽然对医生的打开是有限制的,那是在专业保护下的打开,但还是有帮助,所以精神分析才要花那么久的时间,原本几天就可以了结的事,要花上四、五年的时间,甚至有时四、五年都还做不完,世界上还没有一桩精神分析案子是已经完全结案的,这事还没听说过。而且在你所做的分析中都还不能算完全,因为进行的过程有一定的限制,你的医生有听等于没听,因为他不告诉别人你所说的,不过就算如此,还是有帮助的,你会有如释重负之感。

  如果你能以宗教性的方式打开你自己,不是在专业人员的隐密保护下,而是在你所有的关系中做这件事,门徒所做的事就是如此。这是一种自我精神分析,而且一天二十四小时。日以继夜在进行,在任何关系里你都可以做:和老婆、朋友、亲戚、敌人、陌生人、上司、仆人等等,你随时随地都在看自己。

  倘若你不断地打开自己,在一开始时会很吓人,但很快地你的力量就会大增,因为当真实的被抬到表面时就会成长茁壮,而不真实的就会凋谢。随着真实的成长,你会更根植于自己的中心,变成一个独立的个体,你的个性不见而个体性出现。

  个性是假的,个体性才是实质的;个性只是表面,个体性是你的真实。个性是外在加诸在你身上的面具,个体性是你的本来面目,是神赋予你的;个性是经过社会雕琢过的,个体性是原始、有着在野特质的力量。

  恐惧是自然的,因为从小你就被灌输虚假的事情,你深陷在对那些东西的认同之中,要你丢掉等于要你自杀,恐惧是由于你发生认同上的危机。

  你用某种身份活了五、六十年,问这个问题的人一定接近六十大关了,现在,在这个人生的最后阶段,要丢掉那个身份,然后重新开始认识自己是谁,是相当可怕的。死亡一天比一天接近,现在才要学一件新的事吗?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学得起来?谁知道?你或许会失去你旧的身份,而你没有足够的时间、精力和勇气得到一个新的身份,难道说你死的时候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要在这最后的时候失去自己的身份?这实在太疯狂了,想到这里你的一颗心就往下沉,就紧缩起来。

  你会想:「偶尔尝试一下新的是可以,不过还是维持既有的一切比较安全。」对此,你已经驾轻就熟了,好歹你都已经对自己是谁有一定的想法,而现在,我却告诉你要全部丢掉那些想法,因为你并不是那个假的身份!

  认识自己并不需要任何想法,事实上,你必须丢掉所有的想法,只有那时候你才知道自己是谁。

  恐惧是自然的,不要批判自己,不要觉得那有什么不对,那只是整个社会教育下的结果,我们只要接受它,超越它,而没有任何谴责,不要存着我们应该超越恐惧的想法。

  将自己打开,慢慢来,一步一步走,没有必要用跳的,你会受不了,不过很快你就会尝到真理的滋味,你会蓦然发现过去那几十年已经白活,旧的身份会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观点,不能说是新的身份,而是新的见解、新的视野。你没办法再用「我」做为说一句话的开头,你会用是因为实用的理由,但你永远知道那个字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在那个「我」的背后,藏着广阔无边、神圣的海洋。

  你将不会得到另一个身份,只是旧身份会消失,那时你才能首次感觉自己宛如是神的海洋里的一个波浪,那不是一种身份!因为你不在里面,你已经消失了,完全臣服在他的脚下。

  如果你禁得起失去假身份,真理将会为你所得,这是值得的,因为你失去的是假的,而你得到的是真理,你什么风险都没有,但你得到一切。


  问题:我发现自己感到生活很无聊,人也没什么活力。你说过要接受我们自己,不管我们是什么样子,我没办法接受生命,因为我知道我内在少了那么一些喜悦,请问我该怎么办?

  我听说过有一种新的镇定剂吃了不会让你放松,这种东西就是为了讽刺你。试一下你就知道!吃吃看,吃吃看,再吃吃看  就像美国人一样!不过不要吃超过三次。去吃吃看,然后要知道停,没有必要一路蠢下去。

  你问我:「我发现自己感到生活很无聊……」这是个了不起的发现,没错,我是说真的!很少人会意识到他们的无聊,虽然他们很无聊,别人都看得出来,除了他自己以外。这个了解是一个全新的开始,现在让我们一起看看这件事所代表的意思。

  人是唯一会觉得无聊的动物,那是一项特权,也是人类尊严的一部分,你看过一头水牛或驴子很无聊的样子吗?他们不会无聊,无聊代表的意思是你过生活的方式是错的,所以才会变成是件大事,你了解到:「我觉得无聊,我需要做一番转变。」所以别认为觉得无聊是不好的,那是个好朕兆,一个吉利的开始,但是不要就此打住。

  为什么会觉得无聊?因为你活在别人给你的既定模式中,把那些模式丢了,走出那些模式吧!开始过你自己的生活。

  这事无关金钱、权力或名声,只和你真正想做的事有关,去付诸实行,而不问结果,你就不会无聊了。你一定都是跟随别人的想法,去做所谓「对的」事情,按照事情本来该做的样子去做,这些都是无聊的基石。

  所有人都觉得无聊的原因是,原本该当神秘家的人当了数学家,该当数学家的人当了政治家,该当诗人的当了生意人,每个人所在的位置都不是他应该在的地方。你无聊是因你没有对自己真诚过,你没有尊重过自己的存在。你必须冒险,要是你准备好冒险的话,无聊在一瞬间就会解除。

  你说:「人也没什么活力。」要怎么样才会有活力?只有当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时,你才有活力,不管你想做的是什么。

  梵谷只要能作画,就快乐得不得了;即使一幅画都没卖出去,也没人欣赏他的画,他又快饿死了。他弟弟所给他的那一小笔钱,只够他勉强度日,一个星期他只有三天可以吃饭,其余四天都得饿肚子,这样地才有钱买画市、颜料和画笔,可是他很快乐—— 他的活力恣意流泻。

  他自杀的时候只有三十三岁,但他的自杀远比你所谓的生活来得精采,因为他画完自己真正想画的东西之后才自杀。在他画完一幅夕阳的作品那天——夕阳一直是他最想画的题材——他写了一封信,信上提到:「我的工作已经完成,我将心满意足地离开这世界。」他自杀了,但我不会说那是自杀,他活得全心全意,像腊烛从两头燃烧般地热烈。

  你或许活到一百岁,但你的生命却干枯到了极点,你说:「你说过要接受我们自己,不管我们是什么样子,我没办法接受生命,因为我知道我内在少了那么一些喜悦。」

  我所谓的接受你自己,不是指接受你生活的模式,不要误解我。我说的是接受你自己,拒绝其他的一切,但你用自己的方式在诠释我的话,事情就是这样出错的……

  马汀才刚走出降落在曼哈顿的飞机,马上就有一个乞丐向他走去。
  「先生,」乞丐说,「可不可以给我一角?」
  马汀反问:「一脚?」
  乞丐忖了一下,接着说:「您说的是,那可不可以给我两角五?」

  你所理解的不是我所说的,我说的是拒绝所有被施加在你身上的,不是叫你接受,要接受的是你最核心的内在,那是你从彼岸带来的,这样你就不会觉得错过了什么。当你无条件的接受自己时,喜悦立即像泉水一般涌出,你开始施展你的活力,生命变得真的很狂喜。

  有个年轻人被他的朋友们误认已经死了,但他只是昏迷而已,就在他快被活埋以前,他的生命迹象及时被看到,所以他才死里逃生。朋友问他死亡的感觉怎么样。

  「死?」他语调提高了八度,「我才没死呢!从头到尾我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我也很清楚知道我没死,因为我的脚很冷,还有我肚子很饿。」

  「但是光是那样如何使你认为你还活着?」其中一个朋友好奇地问。

  「这个嘛,我知道假如我在天堂的话,我就不会肚子饿,而假如我在另一个地方的话,我的脚应该就不会觉得冷。」

  你可以确定你还没死:你肚子会饿,你的脚会冷。所以只要起身去跑跑步就没问题了!

  有一个不识字又不懂社交礼仪的穷小子,爱上了一位百万富翕的女儿,她邀请他去他们豪华的别墅见她父母亲。见到了他们家里的气派,这个穷小子心中虽是十分震撼,但还是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到了晚餐时间,坐在那张豪华的饭桌前,在几杯酒下肚,气氛也比较轻松之后,穷小子放了一个大声的屁。

  女孩的父亲抬起头来,眼光投往他的狗,它正好躺在穷小子的脚边。「罗佛!」他语气中带着威胁。

  穷小子心里松了一口气,那只狗替他背了黑锅。几分钟之后他又放了一个响屁。

  男主人又瞪了他的狗一眼,这次他声音更大地说:「罗佛!」

  之后又过了几分钟,他放了第三个屁。这位富豪气得一张脸挤成一团,对他的狗斥喝道:「罗佛!趁他在你头上挂屎前还不赶快离开!」

  趁还有时间,赶紧逃脱你已经活了一辈子的牢笼!只需要一点勇气,就那么一点赌徒的胆量就够了,你没什么好失去的,别忘记这一点。你只会失去你的枷锁,你的无聊,失去你错过什么的感觉,除了这些,你还能失去什么?赶快离开你一直墨守的成规,接受你的存在,你可以反对摩西、耶稣、佛陀、马哈维亚、克里希那,但请接受你自己。你的责任不是对佛陀、查拉图斯特拉、卡比儿或任何人,你只对你自己负责。

  对自己负责,当我用「负责」(responsible)这个字眼时,请不要误解它。我所指的不是义务或责任,我是从原字义上来使用这个字:如实地回应(respond to reality),要能够回应事实。

  你肯定是还没为自己的生命负责过,只忙着满足他人对你的期望,你还能有什么损失的?你已经无聊透顶了,这是一个改变的好时机。你已经失去了你的活力,还要怎么样你才肯离开那座监狱?跳出去,连头都不回一下!

  他们说:「跳之前先想过两遍。」我说:「先跳,然后你爱想几遍都行。」
 

化解恐惧的静心方法

  每天晚上在你睡觉以前,定下一个固定的时间来做这个静心,花二十分钟的时间进入你内在的空,接受它在那里,恐惧出现,也让它在那里,与恐惧一起悸动,不要抗拒那个新生的空间。在两、三个星期间,你就能感觉出那个空间的动人,以及它所带来的祝福;当你体触到祝福时,恐惧就会自动消失,而你并不用与之抗衡。

  以跪坐在地板上的姿势,或你觉得舒适的姿势,假如你的头开始向前俯——一定会的——就允许它。你会转成几乎像是胎儿在母亲子宫内的姿势,你的头朝向你的膝盖或地板,只要让它自然发生就好。进入你自己的子宫,然后就待在那里。没有技巧,不用念咒语,不花一丝努力,只要在那里,只要去熟悉那个正在发生的。那是你从来都不知道的东西,你的头脑很不安,因为那来自一个很不一样的次元、未知的次元。头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它以前从不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所以很不解,会想为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取名并加以分类。

  已知的是头脑,未知的是神,未知永远不会变成已知的一部分,当它变成已知的一部分时,已经不是那未知的神。未知的将无法被知晓,即使当你知道它是什么,它仍是无法被知晓的,这个奥秘是不能被解开的,它的本质就是无法被解开的。

  所以每天晚上就进入这个空间,不管内在有恐惧升起,或是身体会颤抖,都没有关系,慢慢的恐惧会减少,喜悦会愈来愈多。在三个星期内,总有一天你会突然看见好多祝福的发生,能量源源不绝地涌上来,你觉得万般喜悦,有如黑夜已经结束,太阳已从地平线的那端缓缓升起。
 

放掉旧模式

  问题:我发现我依然在重复孩童时采用的模式。只要我的父母责备我,或说了任何一让我觉得是负面的话,我就闭嘴逃开,安慰自己我不需要倚靠其他人,我可以独自处理。现在,我开始看见了自己面对朋友时,也用同样的方式在响应……

  试着用背道而驰的方法,改掉顽固的老习惯。也就是说每当你觉得想把自己关起来的时候,就敞开你自己;假如你想出去,就不要出去;假如你想说话,就不要说话;如果你想停止和别人的争论,就愈认真地去争论到底。

  每当一个会令你恐惧的状况出现时,你可以有两种做法:不是去吵,就是逃走。传统国家的小孩通常没办法吵,要是美国的小孩,他们会吵翻天,必须逃走的反而是父母亲!但是在传统包袱沉重的国家,或重视传统的家庭里,小孩子没有对抗的能力,唯一的方法是把自己关起来以做为保护,所以你学会了用逃走的方法。

  为今之计是每当你想逃时,就待在那里,表现出你的顽固,好好去干一架。用一个月的时间去做相反的事,我们再来看看。当你可以办到时,你将知道要如何丢掉或逃走,那两者都必须被丢掉,因为只有到那时候,你才会是无惧的,因为两者都是错的,只是在其中一边的你已经错得太深,你需要另外一边来平衡。

  所以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不管是什么事,你去做一名真正的战士。你的感觉会非常棒,真的很棒!因为每当你逃避的时候,你的感觉会很糟糕,把自己关起来是懦弱的方式,要勇敢一点!然后我们才能丢掉两者,因为勇敢的背后也是胆怯,当勇敢和怯懦两者都消失时,你才变成无惧,去试试看!

  如果你无法信任的话,你必须追溯到过去,在你的记忆里好好挖掘,你必须回到过去,清理你脑中过去的一些印象。你过往堆积的垃圾必定像山一样高,去清一清,好卸下过重的包袱。

  做法的重点在这里:你不只是记忆上回到过去,你重新活过它。把这个当成一项静心,每天晚上的时候,给自己一小时的时间回到过去,试着去找到童年时期发生过的一切,能走得愈深愈好,因为我们藏住许多发生过的事,不让它们浮到意识里。让它们浮到表面上来,让自己每天都回到过去,你会走得愈来愈深。

  一开始,你会记起直到四、五岁时的事情,然后你无法再前进,好像有一道万里长城挡在前面。可是逐渐地,你会看出来你正愈走愈深,你可以回到两、三岁的时候,有人可以回到他刚从子宫出来的时候,有人则走得更深一些,回到前世死亡的时候。

  假如你能回到你刚出生的那个时间点上,而且再次活在那个片刻,那对于深层的伤痛会有帮助,你会感觉自己几乎就像是再出生一次。或许你会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嘶喊,或许还会觉得快要窒息,就像婴儿要出子宫前感觉快窒息一样,那时候你是不能呼吸的。在历经一阵闷气之后,发出第一声嘶喊,然后开始呼吸,打通呼吸道,肺部开始运作。你说不定会回溯到那个点上,然后你回来,再去,然后再回来。

  每天晚上都做这个静心,最少要花三到九个月;每一天,你都会觉得包袱卸下了一些,信任则同步产生。当过去清楚之后,你已看到所有发生的一切,于是你自由了。要诀在这里:当你意识到你记忆中的任何事,你就能摆脱这件事,觉知会解放你,无意识会造成包袱,这样一来信任就有可能。

  你可以坐在椅子上,或任何你觉得舒服的姿势坐着,接着双手迭在你的大腿上,右手掌要放在左手掌的下面,这个位置很重要,因为右手和左脑相连,而恐惧是从左脑来的;左手和右脑相连,勇气就是从右脑产生的。

  左脑负责的是理智,而理智是一个胆小鬼,所以你不会看到有人是英勇与聪明兼具的,一个英勇的人不会是聪明的,他一定不会是理性的人。而右脑是直觉性强的……这些不只是象征而已,在特定的相关姿势下,会有不同的能量现象产生。

  右手放在左手下方,两只拇指接触之后,接下来你只要放松,眼睛合上,让下巴自然松开,用嘴巴呼吸。不要用鼻子呼吸,开始用嘴巴呼吸,这样你会很放松,当你不用鼻子呼吸时,头脑的老模式就无法运作。以这新的呼吸方式,要形成一个新的习惯会很容易。

  其次,当你不用鼻子呼吸时,你的头脑就不会受到刺激,因空气直接进入胸腔而不经过你的头脑,不然头脑会持续收到刺激与按摩,那就是我们透过鼻孔呼吸会不断变化的原因。用一边鼻孔呼吸会按摩其中一侧的大脑,用另一边鼻孔呼吸,另一侧的大脑会被刺激,每隔四十分钟就会换一次。

  只要以这种姿势坐着,用你的嘴巴呼吸。用嘴巴呼吸时,你的呼吸不会改变,你连续打坐一个小时,呼吸会一直保持一样的频率,你会维持在同一个状态。若是用鼻子呼吸时,你就不会保持在同一个状况,你也不知道自己的呼吸变了。

  这样的方式会创造出十分宁静而且崭新的一体感,你很放松,你的能量开始以新的方式流动。只要静静的坐至少四十分钟,什么事都不做,如果能坐一小时更有帮助。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先以四十分钟开始,慢慢再增加到一小时,每天都去做。

  不要错过任何机会,不管什么样的机会来临,去经历。永远选择生命,永远选择去经验,别退缩,别逃避,记得要去享受任何可以让你挥洒创造力的机会。
 

对神的畏惧

  对于有个人格化的神在照顾着我们的想法,就算这是个假设,不也很实用吗?因为,每当想到放掉神的想法我就觉得心惊肉跳。

  为什么你会怕丢掉神?想必神是让你不害怕的因素,所以当你放掉的时候你才会怕,神是你心理上的保护,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小孩子不可能不怕,当他还在母亲子宫里时,他是没有任何惧怕的,我没听说有哪一个在子宫里的小孩会想到上教堂,或去读可兰经这些事,甚至还去管有没有神的存在,我没听过这种事。我无法想象子宫里的小孩会对神、撒旦、天堂、地狱有任何兴趣,想那些做什么?他已经在天堂了,没有什么会比那更好的了。

  在子宫中他受到周密的保护,他住在一个舒适的家里,漂浮在对他有滋养性的环境中。你会惊讶于在那九个月之中,他成长的速度远比九十年之间能长的还多,而且发育得很均衡。在九个月之内,他经历了一段长途的旅程,从一颗几乎看不到的细胞到成人形,他通过了几百万年的演化;自地球上开始有生物到现在的演化过程,他历经了所有阶段。

  在子宫里绝对的安全无虞:不必工作、不必怕挨饿受冻,一切都由母亲的身体包办。在那样安全的环境下住了九个月,导致了一个你称之为「宗教」的问题产生。

  当孩子从母亲体内出来后,他第一件经历的事就是恐惧。

  事情很明显,他刚失去他的温暖的家、他的保护,所有他以为是他世界里的一切已完全失去。他被丢到一个奇怪的世界,他完全不认识的世界,还必须靠自己呼吸。

  要过了几秒钟,小孩才会发现他必须自己呼吸的事实,母亲的呼吸对他没有帮助。为了帮他产生感觉,医生会将他头下脚上的倒过来,然后用力拍打他的屁股,好一个开始!好一个欢迎!

  由于那个用力的拍打,小孩开始呼吸。你是否曾经观察过,当你害怕的时候,你的呼吸会改变?假如你没有注意过,你可以现在开始观察。每当你害怕的时候,你的呼吸立刻开始改变;每当你觉得自在、没有害怕时,你会发现你的呼吸很和谐,愈来愈平静。静心到深处时,有时你会感觉好像你的呼吸停止了,其实它没有停,只是几乎停止而己。

  刚出生的小孩对一切都感到害怕,他住在黑暗的子宫中九个月,而在他所出生的现代化医院中,到处都是刺眼的日光灯,他的眼睛从没见过光,连腊烛光都没见过,所以医院里的灯对他来说是种惊吓。

  医生连等都不等一下,就把他和母亲连接在一起的脐带给剪断,他安全感的最后希望也没了……而他是这么的小。你们都很清楚,人类的小孩是最无助的,存在中其他生物的小孩不像这样。

  所以马才没有发明神的假设,大象没有想过神的存在,因为没有需要。小象一出生后就开始到处走来走去,探索这个世界,它不像人类的小孩一样无助。令人惊讶的发现是,许多事情的存在,都是倚赖着小孩无助的事实:你的家庭、社会、文化、宗教、哲学,这些全都靠小孩的无助存在。

  在动物的世界里,家庭并不存在,理由很简单,因为小动物并不需要父母亲。人类的父母亲就不同,那是他们爱的结晶,他们必须一起照顾孩子。假如现在人类的小孩孤伶伶地被留在那里,就像许多动物的幼兽一样,你无法想象他可以活得下去,那是不可能的!他要去哪里找食物?他要向谁要食物?他怎么问?

  难道说他出世得太早?有几位生物学家说人类的小孩太早出生,九个月还不够,因为他出生时什么都不会。可是母亲的身体没办法承载孩子超过九个月,不然她会死,如果她死了,小孩也就不保了。

  有人曾经算过,如果小孩能在母亲身体里待到三年,那就不需要父母亲、家庭、社会、文化、神、牧师的存在。可是小孩无法在母亲子宫里住那么久,这个奇怪的生物现象影响了整个人类的行为、思想、家庭与社会结构,而这也造成恐惧。

  人出生后的第一个经验是恐惧,最后一个经验也是恐惧。

  出生也像是一种死亡,你应该记得。只要从小孩子的观点看就知道,他住在一个完全稳定的世界,他感到绝对的心满意足,因为他什么都不需要,也不欲求任何东西,只是纯粹享受存在的感觉,享受成长的滋味,然后突然间,他被丢了出去。

  对孩子来说,这个经验是死亡的经验:他舒服又安全的家、他的世界死掉了。科学家说我们还没有办法做一个像子宫一样舒适的家,许多人一直努力地想拥有一个家,其实只是因为他想再回去那个舒服的子宫。

  为了带给你同样的感觉,我们甚至做出了水床,还有浴缸,躺在上面你可以跟婴孩的感觉一样。那些知道怎么泡热水澡的人还会在水里加海盐,因为在子宫里的羊水很咸,咸得跟海水一样。但是你能在浴缸里躺多久?我们发明这东西不是为别的,只是为了你所失去的子宫。

  佛洛伊德不是成道者,事实上他有一点疯狂,尽管如此,有时候他也会有一些颇有深意的想法。例如,他认为男人和女人做爱其实是想要再次进入子宫的努力。这话或许不无道理,这个人疯狂归疯狂,又是这么久以前讲过的话,你还是要很仔细听地他所说的。

  我觉得他的话有一些道理:找寻子宫,他曾经自那里而来……他没办法再回去是真的,所以他开始做各式各样的东西,挖洞穴、盖房子、造飞机。那不是不可能的,有一天你会看到机舱内,人们躺在泡着咸水的热浴缸里,飞机上可以给你相同的情境,但你不会有同样的满足感。

  我们试着让那个环境很舒适:只要单击按钮,空服员就会出现。可是不管我们再努力,那里也比不上子宫来得舒服。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需要按任何按钮,在他肚子饿以前,他已经被喂饱了;连呼吸都不必呼吸,氧气就已经供给他,他什么事都不用管。

  于是小孩子从母亲的子宫里出来,如果他有感觉的话,他一定会觉得那就像死亡,而不是出生,出生是我们的想法,因为我们是站在外面看的人。

  再看第二次的死亡。有一天,在经历一生辛苦的打拼之后……他总算小有成就:一间小房子,一个家庭,一小圈朋友,一点温馨的感觉,在世界一角的小空间里他可以放松,自在地做他自己,那一切得来不易,花了他毕生的心血。

  医生又出现在他的眼前,就是当初打他屁股的那个医生!不过当时是为了帮他开始呼吸,而这一次就我们所知……我们现在是在这边,我们不知道另一边是什么情形,只能运用我们的想象力,所以才会有天堂和地狱.…:各种夸张的想象都有。

  我们在这一头,那个人在那一头快要死了,对我们来说他正在垂死,对他来说也许他正在经历重生,不过那只有他知道,他无法转过头来告诉我们:「别担心,我没死,我还活得好好的。」他不能回去他母亲的子宫,做最后一眼的回顾,对每个人说再见。现在他也无法回来再张开眼睛,对你们所有人告别,然后说:「放心,我没有死,我再次出生了。」

  印度教中关于重生的想法不过是一般的出生。从子宫的观点——如果子宫可以思考的话—— 这小孩已经死了,从小孩的观点——如果他可以思考的话——他正在垂死。但是他又被生出来,所以那不是个死亡,那是重生。他们对死亡也有同样的投射,从这一面看起来这个人像是快要走了,可是从另一面……是我们自己的想象,我们爱怎么想都行。

  由于社会与文化背景上的不同,每个宗教对另一边的描绘都不尽相同。举例来说:西藏人认为死者是在一个恒常温暖的新世界里,因为他们觉得寒冷的感觉挺吓人的。

  印度人就不认为那里是永远温暖的,四个月的热季就教人受不了了,如果永远都是那样的温暖,你大概会被煮熟!他们的另一边是还没有到装冷气的地步,不过印度教里所描述的样子就和装有冷气的感觉没什么两样:空气永远是凉凉的,不冷也不热,适度的凉爽。永远都是春天,像印度的春天:百花盛开,空气里充满清香,小鸟在枝头唱歌,一切都欣欣向荣,不过气温是凉爽的,而不是温暖的,他们都说:空气总是清凉的。

  这是你的头脑在投射种种的想法,不然,不管西藏人、印度人或阿拉伯人,那个地方应该都是一样的。阿拉伯人不认为另一个世界里有沙漠,他们境内的沙漠已让他们吃够苦头了,另一个世界一定是绿洲,到处都是绿洲,不是需要你走了一百里之后才找到一小池水和几棵树的绿洲,而是一整片都是绿洲,没有沙漠。

  我们会投射,但是对正在垂死的人,他正在经历从前经历过的过程。大家都知道一个事实,在一个人临死之前,如果他仍有意识,如果他没有陷入昏迷,他会开始记起自己的整个一生,就从他刚出生的那一刻起。在死前回顾他那一辈子发生了什么,这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你一生的那本日历在短短的时间里快速翻动着,就好像是在放映一场电影。

  那本日历不停地翻过,因为在两小时里要跑掉你好几年的生命……假如日历走的速度跟平常的步调是一样的话,你可能要在电影院里坐上两年,谁会有那么多美国时间?不,日历不停地往前快走,到死亡时走得甚至更快,在短短的时间内,整个一生很快就在脑海里闪过,然后停在最初的那时候,也就是同样的过程再发生了一遍,他的生命完成了一个循环。

  为什么我要你记住这个?因为你的神不过是你出生第一天时所经验到的恐惧,那个恐惧在你的生命中愈变愈大,那就是为什么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可以当个无神论主义者,但是当他上了年纪之后就不容易。如果你在他一脚已经踏进棺材里时去问他:「你还是不相信有神的存在吗?」他会说:「我正在重新考虑这件事。」因为他在害怕:「会发生什么事?」他的世界正在消失中。

  你问我:「每当我想到放掉神的想法就让我心惊肉跳。」这充分说明了一件事,你对神那么深信不疑,只是因为你压抑你的恐惧,所以当你放掉你对神的相信时,恐惧就浮现出来了。

  假如恐惧浮现,表示你必须面对它,用神的想法将恐惧掩盖对你一点帮助都没有。你不再有信仰,你的信仰已经瓦解,你无法再信仰神,因为怀疑才是真的,信仰是假的。在事实之前,没有任何虚构的东西能站得住脚,眼前如果神对你只是变成一种假设,你的祈祷也没有用了。你知道那是一个假设,你不能否认的假设。

  如果你听过真理,你就很难忘得掉,真理的其中一个特质就是,你不需要刻意记得它,若是谎言你就需要不断提醒自己,因为你可能会忘记。一个习惯说谎的人,他的记忆力要比习惯于真理的人来得好才行,因为一个真实的人不需要记忆任何东西,倘若你所说的都是真的话,你并不需要去记得。但是要是你说谎的话,你必须记得自己对谁说了些什么,时时在脑海里做分类归档的动作,而且每当谎言出现问题时,你还得说另外一个谎来圆它,所以那是一连串的谎言,谎言可没有节育的概念。

  真理是独身主义者,它没有小孩,事实上它根本没有结婚。

  神只是教会、政客、当权者、教育界的人创造出来的一个假设,他们全都想要把你变成心理上的奴隶,这样他们可以享受既得利益……当你看清楚这一点之后,你将明白他们为何要让你怕成那样,因为如果你什么都不怕的话,你对他们来说是危险分子。

  你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路:当个怕事的懦夫,随时都准备好让步,这种人没有尊严,因为他不尊重自己。第二条路:成为无惧之人,不过这样一来你不可避免的要做一个叛逆者。总之不是做一个信仰之人,就是当一个叛逆的灵魂,那些不愿见到你变成反叛的人——因为你的叛逆于预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以种种的宗教制约将你洗脑,使你内在充满恐惧,那正是他们享有权力的原因,任何对权力有兴趣的人,特别是为了权力而活的人,神存在的假设对他们来说很好用。

  假如你会怕神——如果你相信神的话,就一定会怕她——你必须遵守他的规定和戒律,你必须听从他和他的代理人的话。其实他并不存在,只有他的代理人在,这种做生意的方式很奇怪。没有老板,不过倒有不少中间商:神父、主教、枢机主教、教宗、弥赛亚,但在所有阶层的最顶端却没有人。

  耶稣从神那里得到他的地位与权力,因为他是神唯一的儿子;教宗从耶稣那里得到地位,他是耶稣如假包换的代表,就这样一路下去到最下面的神父……可是没有神,那是你最怕的,于是你要求虚拟一个神,因为你无法单独一个人活着。你无法承担生命中的美、喜乐、痛苦与不安,如果没有人来保护你,为你递风挡雨,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生命中的这一切。由于你的恐惧你才需要神,当然这世界到处都有骗子来满足你的需要,只等你开口。

  你必须掀掉神这层保护膜,去经历恐惧,并接受那是一个存在人类之间的现实状况,不需要闪躲,反而是走进恐惧的深处,你能走得愈深,你会发现恐惧随之减少。

  当你抵达恐惧的最底层时,你会大笑不已,因为根本没有东西好怕的。

  在恐惧消失后,纯真随即出现,那正是一个具宗教质量的人所携带的精髓。出于纯真,一切都是可能的,由于你的纯真,你回归到一个平凡人,全然接受你的平凡,快乐地活在你的平凡之中,对存在充满感激,可不是对神感激,那是别人灌输你的想法。

  存在就不是一个想法,它在你里面,也在你外面,它无所不在。当你是那般纯真时,一份深深的感激之情会自你内心升起,我不称那是祈祷,因为祈祷时你是在要求某样东西,我说那是一种由衷的感激,因为你不是在要求什么,而是对你所被赋予的一切觉得感激。

  存在所赋予你的是那么多,你值得获得那么多.你曾做过什么来得到这些吗?存在从没停过施与你一切,如果你还要求更多,那么做实在很丑陋,你该对你已经拥有的心存感激。

  最美的事情是,当你懂得感谢时,存在也会不吝惜赐与你更多,于是那成了一个循环,你得到愈多,就愈会感谢存在,你愈感谢存在,就会得到愈多……那是一个无穷无尽的过程。

  不过记住,神的假设已经被你丢了,其实当你说那是一个假设时,神就被你丢了,不管你怕还是不怕,你都收不回来了。

  现在唯一的方法是走进你的恐惧里。

  静静地走进去,你可以找到它的深处所在。

  有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恐惧并没有很深。

  在一片漆黑的夜里,有个人走在路上,一个不小心从一颗岩石上滑倒,因为他知道那地方是一个地势很深的山谷,他担心自己会滑下几千尺深的谷底去,于是抓住一条从岩石上方垂下来的树藤。深夜里,举目所能见到的只是无底深渊,他放声大喊,得到的只有他自己的回音,周围没有半个人。

  你可以想象他整晚所历经的折磨,死亡离他很近,他的手发冷,快抓不住树藤了……当太阳出来时他往下一看,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哪里有什么深渊?就在、六尺深下去的地方有一大块岩石,那岩石够大,他原本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可是那整晚对他而言却是场恶梦。

  以我自己的经验,我可以告诉你:那恐惧不超过六尺深。看是要紧抓住树藤不放,将整晚变成一场梦魇,或是你想放掉树藤,靠你自己站着,这全赖你自己的决定。

  没有什么好怕的。[/wrap]

這是在Google找到的一本電子書,內容挺有意思的,在這裡分享一下。
原轉載處沒有作者的相關介紹,因為我還沒看完,暫不發表評論。
轉至http://osho.tw/ebook/book15_00.htm(繁體)
水羊 - 2010/4/24 18:26:00
呼......看的好累......真的好多......花了這麼久,還在第一章打轉.......
總覺得他談的太豐富了,生命跟心靈都有,理解跟消化起來特別吃力.......
麻,介紹剛剛找到,繼續看.......OTL



勇  氣
-在生活中冒險是一種樂趣
Courage – The Joy of Living Dangerously


如果你不勇敢,你就不真實;
如果你不勇敢,便無法去愛;
如果你不勇敢,你沒有能力深入現實中探究。
所以,只要先有勇氣,
其他一切自然會發生。


推薦序:
人一生出就是一種勇敢旅途的開始,只有足夠勇氣的人才會存活到現在。
看了奧修這本《勇氣》,才赫然發現勇氣的真正意義,也了解到當年自己是因為無懼於暴風雪的襲擊,才有時間去解決很多困難。更難得的是這本書教我們很多增加勇氣、認識勇氣的真締和方法,減少很多不必要的煩惱和害怕,對你我云云眾生而言,無疑是盞通往無懼世界的明燈。
──登山家、攝影工作者 高銘和
歡迎你來到奧修的世界。他以一位成道者的智慧,來解讀人的行為,更以獨到的見解詮釋經典;他不拘泥於表象,直搗核心。他的話總讓我頓悟。
──媒體人  賴佩霞
在台灣有許許多多人以讀奧修的書作為開始,就像是移開遮蔽內在天空的雲朵,然後你會看見天空,無垠無限的意識。
──作家、治療師 王靜蓉


內容簡介:
當你如同哥倫布般,航向一片沒有地圖的海洋時,內心自然會充滿著恐懼。屈服於恐懼的人可能選擇停駐在安全的港灣內,不願走出框架之外。
你需要莫大的勇氣去挑戰未知的世界,真實的去經歷恐懼,一旦你品嘗到自由與無懼的滋味,即使只是一個片刻,也將永不後悔。


作者簡介:
奧修(Osho)
奧修是二十世紀最具知名度、也最具爭議性的一位靈性大師。
一九三一年出生於印度的奧修,從小就堅持要親身去經驗真理,是一個叛逆而獨立的靈魂,飽覽群書、辯才無礙,學生時代即是全印度的辯論冠軍,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於印度沙加大學哲學系,並在傑波普大學擔任了九年的哲學系教授,其後周遊全國各地,公開挑戰一切既有的宗教、社會和政治傳統,當時在印度擁有毀譽參半的名聲。
一九七四年在印度孟買東南方的普那(Poona)創建了「普那國際靜心中心」,吸引了大批的西方年輕人及世界各國的求道者前來體驗靜心與轉化。他不屬於任何傳統或教派,他從東西方哲學精華中提煉出對現代人靈性追求具有意義的訊息,並發展出獨特的靜心方法。
一九九○年奧修離開了他的身體,但他種種教誨與啟示以文字的力量更廣為流傳,他對門徒及求道者的演講已被錄製成六百多種書,翻譯成三十多國文字。義大利目前出版了八十多種書,其中兩本是年度暢銷書,德國發行了四十五本書之多,而美國在一九九五年後讀者群穩定成長,更不可忽略的是中國大陸,在一九九六年奧修的十六本書總銷售量即達六十萬冊,但旋即受到中共政府的打壓。在台灣,閱讀奧修的文字協助了許多追求靈性及心靈成長的人士打開了一扇意識之窗,每年前往普那國際多元大學短期進修、體驗治療課程的人不斷增加。


本書目錄:
推薦序 人因勇氣而生存   高銘和
推薦語 勇氣的告白
譯者序 在奧修的羽翼下療傷 黃瓊瑩
前 言 生命江該充滿驚奇

第一章
第一章 什麼叫勇氣
          勇氣之道
          愛的道路
          聰明才智之道
          信任的道路
          天真之道
第二章 當新的來敲門
第三章 愛的勇氣
          愛是一種存在的狀態
          這蛋糕真好吃!
          無邊際的世界
          自然的去愛
第四章 勇於單獨
          服從多數的策略
          傾聽內在感官
          內求而來的自由
          尋找本來面目
第五章 冒險生活的樂趣
          生命是一個奧祕
          此起彼落的生命
          終極勇氣
第六章 追尋無懼
          為恐懼之心解惑
          化解恐懼的靜心方法
          放掉舊模式
          對神的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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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公司:生命潛能出版公司               
作者:奧修Osho
譯者:黃瓊瑩Sushma
出版日期:2001年9月份                   
系    列:奧修靈性成長系列SM6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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